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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李兆廷哈哈大笑，凄然接道：&ldo;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rdo;

在上位者眼中，升斗小民，不过刍狗。

天香醒过神来，抓过酒壶给冯素贞又斟了一杯，清了清嗓子道：&ldo;所以啊，乌鸦嘴，你要想不被权力压制，要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要么‐‐就让自己有权。&rdo;

李兆廷举酒相敬：&ldo;李某受教了！&rdo;说着，就又要一饮而尽，天香抬手压住他酒卮，又道：&ldo;我还没说完‐‐你要想有权：第一件事，办正事时少喝酒，不要误事；第二件事，收起你的傲骨，不要正面得罪正当权的人，但也不能事事藏在人后，拿别人当枪使，你应当学学阳奉阴违。&rdo;

李兆廷放下酒卮，点了点头。

&ldo;第三件事，&rdo;天香淡然道，&ldo;忘了冯素贞。&rdo;她顿了顿，又补充道：&ldo;这件事不能阳奉阴违。&rdo;

屋里刹那之间安静了下来，一直孜孜不倦地制造着各种动静的冯老爷子也停下了声音。

冯素贞的酒卮停在了唇边。

李兆廷失神片刻，一字一顿问道：&ldo;为什么？&rdo;

&ldo;礼部郎中不是多大的官儿，也没管多少事儿。但你眼下和几位阁老都混得极熟了，人家也乐得对你高看一眼，除了你油嘴滑舌的本事讨巧，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rdo;

李兆廷眼眸一暗：&ldo;因为我是刘相的女婿。&rdo;

&ldo;你既然享受了你这个身份带给你的便利，就不要辜负，哪怕你一开始也许并不想牵涉其中，&rdo;天香的话语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指责，&ldo;刘倩呢？&rdo;

李兆廷有几分不自然：&ldo;她，去查看妙州的鱼鳞图册了。&rdo;

天香问：&ldo;那你怎么还在这儿？&rdo;

&ldo;我来看望……&rdo;

&ldo;这是我岳父，我看就成了，你走吧。&rdo;天香想端茶送客，踅摸了半天，只得端了酒壶。

李兆廷瘪嘴爬起身来，往外走了几步，又向房里看了看，最后一跺脚，还是走了。

&ldo;冯老头儿，老疯头儿，别瞅了，吃饱了没？&rdo;天香把冯少卿黏在李兆廷身上的目光拽了回来。

冯少卿一个激灵，忙跪伏于地，叩首道：&ldo;罪臣冯少卿见过公主、见过驸马爷。&rdo;

冯素贞险些跳了起来，被天香生生压住了，她只得不自然地换了个姿势，如唐人般跽坐在垫子上。天香伸了个懒腰：&ldo;这些虚礼不要行了，你毕竟是长者，坐着就是了，&rdo;她懒洋洋地瞥了冯少卿一眼，&ldo;怎么不继续装了？&rdo;

冯少卿起身挪动着身子落座：&ldo;公主英明天纵，罪臣不敢瞒骗公主。&rdo;

&ldo;嗯，&rdo;天香扔下筷子，&ldo;算你聪明。不用担心，现下有我在这儿，不管是谁，都不能下手害你了。&rdo;

&ldo;罪臣谢公主……&rdo;冯少卿又要跪，天香头大，也学着冯素贞的模样跽坐起来，&ldo;好好好，咱们一起跪。&rdo;

三个人一同跽坐于地，面面相觑。

天香清了清嗓子：&ldo;驸马，你是父皇钦命的钦差，你来与冯大人说话吧，毕竟他在这儿待了十几年，有的事情应该比外面清楚得多。我出去透口气，免得冯大人一直跪来跪去的。&rdo;她抄起一根甘蔗，敲在肩上，潇洒地出了房间，眯眼四望一遭，看中了冯素贞原先闺房的房顶，纵身跃了上去。

想当初，她便是倒挂在此处赌咒发誓：玩什么，都不玩感情。

&ldo;命啊‐‐&rdo;她叹了一声，以手做枕，躺在了暖洋洋的屋顶上。

&ldo;这都是命啊……&rdo;冯少卿拭着眼泪，搀起了跪在身前的女儿，&ldo;素儿，我苦命的素儿受委屈了。&rdo;

冯素贞忍泪摇首：&ldo;女儿不孝，为爹爹惹下了祸事桩桩件件，乃有今日，这都是女儿的错。&rdo;

冯少卿摇头，沧桑道：&ldo;爹不怪你，这不怪你。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便是没有比武招亲，后来的祸事也是迟早会来的。&rdo;冯少卿眸光暗淡：&ldo;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也应当告诉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