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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第1页）

冯素贞无奈道：&ldo;若不是他让着你，哪能被你打成那个样子。&rdo;

桃儿杏儿没有武功，哪里追得上单世文，不多时就回来了，吞吞吐吐地向冯素贞明言想去上元灯会。

她们二人今岁之前都是在宫里当差，随着公主出阁立府才出了宫来，对这京城的上元佳节颇感兴趣。

冯素贞望了望升起不久的月亮，打趣道：&ldo;&lso;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rso;，你们两个可约了人？&rdo;

桃儿憨憨道：&ldo;大人，我约了杏儿啊！&rdo;

杏儿对着桃儿撇撇嘴：&ldo;没文化，真可怕。&rdo;

冯素贞朗笑出声，点了两个值守的府兵相随：&ldo;去吧去吧，注意安全便是。&rdo;见她如此宽容，一时又有几个侍人上前请假，冯素贞都一一应了。

院中的热闹须臾尽散，天上的焰火却更灿烂了些。

冯素贞掐指算了算时辰，此刻宫里应该尚未结束宴饮：&ldo;陛下娶了陈阁老的女儿，自前朝以来，这恐怕是出身最高的皇后了。&rdo;

冯少卿不以为意：&ldo;论出身，那陈阁老也就比我早一届登科罢了。他登科前也不过是个穷书生，若非你爹时乖命蹇，说不定也能混上个阁老‐‐何况，就是那陈家女儿出身再好，也比不得我的女儿。&rdo;

自己在父亲心里总是最好的，冯素贞好笑之余又有几分感动。

她心里一动：&ldo;父亲，你随我看一样东西。&rdo;

她引着冯少卿去了书房，将柜子里的一件衣服捧出来抖开。

&ldo;素儿，这身官服是‐‐&rdo;冯少卿瞠目结舌，心里隐隐起了一个不得了的念头来。

冯素贞平静道：&ldo;父亲，这是尚服局新送来的新官服。陛下，召我入阁，敕封的旨意待张绍民剿匪归京之后，便会和封他的一道下了。&rdo;

冯少卿面上一呆，愣了半晌方才低喃道：&ldo;没想到我一生经营，也不过是官至知府。而我的女儿，没出阁，却入了阁。&rdo;话至最后，明显带了几分惆怅。

冯素贞喉头一哽：&ldo;爹爹，我和你说过……你的女儿和平凡女子，不太一样。我无法如其他女子那样……&rdo;无法如其他女子那般嫁人，生子，宜室宜家。

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硬生生收了话头接着道：&ldo;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女儿，你都是我的父亲。我对你的敬爱不会因为我的异于常人而改变。&rdo;

冯少卿慢慢说道：&ldo;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就是，心疼你。&rdo;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柔声道，&ldo;父亲无能，恐怕不能再为你遮风挡雨，今后的路，你要自己当心啊……&rdo;

冯素贞见父亲伤怀，忙温言安抚了几句。冯少卿毕竟也是做了十几年官的人，很快收敛了情绪，平静下来，只顾着对那学士官服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

一阵翅膀的扇动声传来，已晋升为&ldo;大长公主&rdo;的鸽子又落在了窗台上。

冯少卿有些不解：&ldo;素儿，这半个多月来，我怎么天天都看到这鸽子飞来飞去的？&rdo;

冯素贞面上浮起一丝笑来。

待送了冯少卿出去。冯素贞才将鸽子腿上的竹筒拔了下来，里面果然有一个纸卷。展开后，只见上头写着几个字：好无聊，你可去看灯了？字迹浅浅，颜色朱红淡淡，仿佛是用指甲勾出来的。

冯素贞唇角一勾，撕了片纸，写到：府中多人同去，我自看家‐‐若是无聊，不如一起去看灯吧。她把纸卷绑在大长公主腿上，推开窗放了她出去。

不多时，案旁又响起了扑簌簌的声响。这回写的是：你这是在邀我？呜呼，事多无暇。

冯素贞看了看自己手边堆得高高的奏折，因着新皇大婚缘故，不少朝政上的事情也是丢给了她来处置，而整场婚事俱是天香这个做妹妹的一手操持，想必是忙成了陀螺。

她回到：知道贵人事忙，怎的有暇应我？

天香的下一张纸条紧锣密鼓地又到了：内人相邀，不敢不应，事了必亲往面答。

冯素贞远远望了望远处影影绰绰的巍峨皇城，啼笑皆非，回到：我生待事了，万念成蹉跎。

一盏茶的工夫，长公主又飞了回来。天香写道：晤字如面，见字心喜，你多写几个与我。

冯素贞看着鸽子来来回回飞了七八趟，心有不忍，遂回到：大长公主劳累，不堪笔墨千钧，望公主垂怜。

这条送出去，过了近半个时辰都不曾有回应。冯素贞眉毛挑挑，心道莫不是真的消停了？

正寻思着，门却是开了，竟是顾全捧着茶盘进了门：&ldo;冯大人，请用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