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咱们詹队长可是我们这群人当中最厉害的。”
&esp;&esp;人群愤愤不平地大肆骂开,丝毫没有即将进入兵马司成为“那帮孙子”同差的自觉,一个个义愤填膺地控诉着不公,把路过的不明所以的管事吓了一跳。
&esp;&esp;陆久安伸出手掌摸了摸詹尾珠的头:“有眼不识金镶玉,我这么好的姑娘,他们既然不要,就跟着我吧。”
&esp;&esp;他的口吻宠溺又包容,詹尾珠被近在咫尺的热源驱使着,再也控制不住蓬勃欲倾的情绪,咬着嘴唇难过道:“要不是孟姐姐劝勉我,要不是她……为什么?我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才和孟姐姐分开来到晋南……”
&esp;&esp;“大人会帮你找回来的。”陆久安声音平静,睫毛慢慢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流光,“好姑娘,一步步来,我们不着急,啊。”
&esp;&esp;韩致默不作声旁观着这一切,既没有对两人的肢体相接表示出不悦,也没有出声安慰,仿佛对这场控诉视若无睹。
&esp;&esp;吃过晚饭过后,陆久安安慰詹尾珠今夜好生休息,莫要多想,随后把陆起唤到厢房,直截了当地问道:“温鸢何时到晋南?”
&esp;&esp;“护送的人前几日来信,估计半月后即可到达。”
&esp;&esp;韩致皱起眉头:“温鸢?”
&esp;&esp;陆久安瞥了他一眼:“忘了,当初跟我一起去家访的那位女学生。”
&esp;&esp;韩致点点头,表示想起来了:“她要来晋南?”
&esp;&esp;“应平出发之前,这位学生曾经来找过我,她不想偏安一隅,一辈子拘在方寸之地,她想出来看看。”陆久安双眼明亮,仿佛盛着炽热的太阳,“学生们有这样的愿望,你说,我这个曾经的县令,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esp;&esp;……
&esp;&esp;因为
&esp;&esp;陆久安到大周以来,从未见过这么豪放的女人。
&esp;&esp;沐蔺生的一双风流的桃花眼,行事放浪不羁。而沐挽弓和他截然不同,眉间自有一股英气,抬手踏步间收放利落。实在要形容的话,就像一根锋利的脆竹。
&esp;&esp;若不是有人告知,谁也不会将他们联想到姐弟去。
&esp;&esp;沐挽弓趁着陆久安愣住,又上手掐了他一把:“小久安,谢谢你赠送的两坛葡萄酒,姐姐很喜欢。”
&esp;&esp;陆久安:“不用谢……”
&esp;&esp;“沐蔺交的那么多个朋友里面,也就你最招人喜欢了。”沐挽弓从怀里掏出一封折好的纸页,“给你,沐蔺写的信,你刚到晋南,他不知道如何寄给你,便寄到了沐府。我本想找机会亲自交到你手里,结果一直没抽空。”
&esp;&esp;她把信交给陆久安,还伸手在陆久安肩上重重拍了两下,沐挽弓的手跟烙铁似的,拍得陆久安半边肩膀跟着往下塌。
&esp;&esp;“沐挽弓。”韩致警告。
&esp;&esp;沐挽弓向后小跳两步,摆出防备的招式:“我不跟你打架,打不过你。你说的詹尾珠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esp;&esp;……
&esp;&esp;沐挽弓阔步走在前面,娴熟地犹如在自家宅院,陆久安小声问韩致:“沐蔺家姐找詹尾珠干嘛?”
&esp;&esp;韩致对着陆久安向来是有问必答:“沐挽弓曾率兵镇守齐营边陲,后交了兵权,回晋南做了四京卫之一的朱雀军统帅。”
&esp;&esp;顿了顿,韩致补充道:“沐挽弓是大周唯一一位女将,战功彪炳。”
&esp;&esp;陆久安瞬间意会,韩致这是主动给詹尾珠牵线搭桥呢。他心里暗自高兴,嘴上却哼哼:“我还当你见了昨天那样的事无动于衷呢,也不是那么榆木疙瘩嘛。”
&esp;&esp;五城兵马指挥司是东南西北中五个兵马司的总称,衙役们进去以后,被打散编入,平时吃住都在各自固定的处所,以后要像这般聚在一起的机会将少之又少。
&esp;&esp;因此他们都趁着这为数不多的机会,尽情狂欢。
&esp;&esp;沐挽弓到地方的时候,五十多个人凑作一团,拿着御王府练武场各式各样的兵器,耍得花样百出。
&esp;&esp;沐挽弓抱臂往前面一站,气沉丹田,大声喊道:“詹尾珠。”
&esp;&esp;嘈杂的现场为之一静,衙役不认识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但都被她浑身上下所散发的气势所摄。衙役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向詹尾珠看起去。
&esp;&esp;詹尾珠把手中屈刀往地上“砰”地丢去,沉重的武器砸得尘土轰然溅开。她紧绷嘴角,径直朝沐挽弓走去。
&esp;&esp;“是你?”沐挽弓是笑非笑地挑起一侧眉毛上下打量他,仿佛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esp;&esp;詹尾珠本就窝了一肚子火,被这般刻意挑衅,哪里还忍得住,把孟亦台的嘱咐尽数抛之脑后,出手如电往对方攻去。
&esp;&esp;她一言不合就动手,殊不知正中沐挽弓下怀,两人赤手空拳在练武场互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