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衙役迅速往周围散开,腾出一片空地,站在一旁,举着手里的武器为詹尾珠呐喊助威。
&esp;&esp;“詹队长,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
&esp;&esp;“打趴下。”
&esp;&esp;“晋南城卫很厉害,我应平出来的也不差……”
&esp;&esp;衙役喊得脸红脖子粗,陆久安却抄着双手气定神闲。
&esp;&esp;他压根不担心自己手下吃了亏,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有模有样地做起了点评:“距离这么远,怎么能出脚呢,你都没人家高……”
&esp;&esp;“以身体为武器,那道理便是一样的。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esp;&esp;“刚才防守速度慢了……”
&esp;&esp;“哎,不行,我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詹尾珠这是要输呀。”
&esp;&esp;詹尾珠一招一式仿佛皆在对方的预料之内,沐挽弓游刃有余地格挡住了她的所有攻击,颇有种猫戏老鼠的感觉。
&esp;&esp;刘卧大急:“大人,你不能这么说,你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
&esp;&esp;陆久安耸了耸肩膀:“实事求是,输了也不丢脸。咱们衙门平时操练的都是救援,对方练的是杀敌。这波是辅助对上打野,强求不得。”
&esp;&esp;果然,几次三番没得手,詹尾珠很快就沉不住气,被沐挽弓瞅准机会,一个借力打力给抱肩摔到地上,结束了战斗。
&esp;&esp;詹尾珠躺在地上用手盖住眼睛,大力地喘着粗气。
&esp;&esp;她已经用尽了全力,但沐挽弓在他面前,犹如一颗无法撼动的大树,无论她如何攻击都徒劳无功。
&esp;&esp;这一刻,她感到强烈的不甘心,随之而来的,便是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泄气。
&esp;&esp;脑袋一阵昏昏沉沉,周围的声音也变得遥远而模糊,耳边反反复复重复着几句话。
&esp;&esp;“你是女人,你耍不来杂戏。”
&esp;&esp;“女人只需要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了,不必那么要强,吃苦的是你自己。”
&esp;&esp;“哈哈哈,兄弟们,这个女人居然想进咱们五城兵马司。姑娘,听大哥一句劝,你这么细的胳膊,拿得动刀吗?还是回家拿绣花针吧。”
&esp;&esp;……
&esp;&esp;恍惚间,詹尾珠仿佛自己变成了一颗卑微而弱小的石头,那些话像没什么分量的水珠,从岩石上自然地垂落,水珠无意伤害什么,却依然把她砸得坑坑洼洼,面目全非。
&esp;&esp;女人真的不行吗?
&esp;&esp;詹尾珠原本坚定的内心不禁开始动摇。
&esp;&esp;却在这时……
&esp;&esp;“精彩!”
&esp;&esp;沐挽弓大喝一声,把詹尾珠从地上一把拉起来,伸出胳膊与她碰了碰:“不错,比我想象得要强一点。”
&esp;&esp;詹尾珠摸到她手心里的厚茧,不合时宜地想:这人平时惯常使用重武器。
&esp;&esp;手掌很快抽离。
&esp;&esp;沐挽弓道:“对了,你在五城兵马司讲的那个沐桂英挂帅的故事,我很喜欢。咱们沐家就是这般忠肝义胆英勇善战。”
&esp;&esp;她直视着詹尾珠的眼睛发问:“这个沐桂英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个话本不会是以本姑娘为原型来写的吧?”
&esp;&esp;詹尾珠此刻脑袋里一片混沌,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理解其中的深意,只顺着她的话愣愣地嗫嚅:“……陆大人讲的。”
&esp;&esp;沐挽弓煞有介事地摇头:“结局得改一改,沐家人全都战死沙城,这不满门忠烈了吗?不妥不妥,我沐挽弓打了这么多场仗,只输过一次,还是叫贼人给偷袭的。”
&esp;&esp;她连珠带炮,在詹尾珠还没反应过来时,踱步来到陆久安面前,极其自然地说道:“这个詹尾珠,我要了。”
&esp;&esp;詹尾珠一头迷雾。
&esp;&esp;陆久安依葫芦画瓢,笑眯眯地介绍:“你面前这位,曾是镇守边陲的女将军,现在退休成了四京卫之一的朱雀军统帅,现在让你去她旗下,你愿意吗?”
&esp;&esp;詹尾珠被这巨大的惊喜冲击得不知所措,胡乱地点头。
&esp;&esp;“谢了!”沐挽弓拉着她便走,被陆久安伸手拦住:“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