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心口像被塞了一团冰锥般刺痛,留下千疮百孔的痕。
&esp;&esp;江遇盯着他这幅模样,深深地吐了口气。
&esp;&esp;“时屿是离开地球了吗?”
&esp;&esp;“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交通工具呢,难道就没有一样能让你去美国?就没有一样能让你找到时屿?r&e也不过如此吧,难道这公司不落地,开到月球了?”
&esp;&esp;“……你要是想去月球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啊。”
&esp;&esp;段京淮头脑昏涨地捏了捏眉心,唇僵硬地动了动,沙哑道:“他说我们到此为止。”
&esp;&esp;江遇反问:“那又怎么了?”
&esp;&esp;段京淮:“……”
&esp;&esp;江遇继续嘲讽他:“谁没有说过气话,难道你跟时屿说的每一句狠话,都是真的?”
&esp;&esp;“你还跟我说过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他那张脸呢,结果人一回来又被迷得不知天南地北,为了宣誓‘主权’,还差点把命都搞没了,结果呢?”
&esp;&esp;“人走了两天,你又在这里自甘堕落坐了两天。”
&esp;&esp;“你真的就甘心‘到此为止’?”
&esp;&esp;气氛遁入一片阒静。
&esp;&esp;段京淮半张脸浸泡在冰蓝色的月光中,薄唇紧闭,面容冷的像只海妖。
&esp;&esp;直到那只烟头燃到了他的手指,迟缓的痛觉刺激了神经,他才后知后觉地皱了下眉,抬手将烟头按在瓷板上碾灭。
&esp;&esp;江遇看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唇角翳了翳,最终还是叹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esp;&esp;他抬眸,看了眼窗外,轻声道:“月亮再好看,你光这么看着,他也不会是你的。”
&esp;&esp;“……”
&esp;&esp;玄关处传来江遇关门的声响,段京淮抬着下颌,与月亮直视。
&esp;&esp;八年前,时屿一声不吭从他身边离开时,他浑浑噩噩过了三天,行尸走肉般来到时屿家楼下。
&esp;&esp;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雷电,暴雨声清脆到如同打碎的瓷器,他浑然不知,就那么仰着头,痴望着那漆黑的窗口,淋了一整夜的雨。
&esp;&esp;直到将近黎明的时候,他才拖着僵直的双腿离开。
&esp;&esp;那晚没有月亮。
&esp;&esp;窒息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段京淮闭了闭眼,他伸手摩挲着旁边的易拉罐,略一分神,指腹在不经意间划过罐口的拉环。
&esp;&esp;拉环处格外锋利,食指指腹几乎是在瞬间被割破,伤口略深,有鲜血从皮肤里缓慢地渗出,汇聚,凝成一个血珠低落在地板上。
&esp;&esp;段京淮低垂着眼瞥了下伤口,唇角不自觉地紧抿,却察觉不到任何痛感。
&esp;&esp;拉环被单手敲掉,他握着易拉罐,将啤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