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砰砰地传来了射击的声音。
&ldo;这是哨兵在打死那些从鼠疫地区跑出来的狗。&rdo;
&ldo;那些人呢?&rdo;
&ldo;凡是生病的人都躺着;许多人已经死了。&rdo;
&ldo;以后怎么办呢?&rdo;我问道。
&ldo;以后就把地翻耕一遍,把洞穴里的黄鼠捉光,把一切东西都洒上漂白
粉。再过一年,这块地方才能住人……&rdo;
我陷入了绝望中。一切都完了,我们被封锁了。鼠疫的魔鬼、比老虎和
雪豹更可怕的细菌要把我们在这里折磨死。可是小黄旗的那边,却有枪弹在
等着我们。谁也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得了鼠疫是没有救的。
我皱着眉头看了看和我说话的人。他那刮得光光的、有一条条细皱纹的
脸,镇静得令人惊讶,一双锐利的灰色眼睛正在注视着我。
&ldo;您大概是在研究我的相貌吧?&rdo;我极力装出笑脸,因为我不愿意让这
个死亡的候补人看出我害怕鼠疫。
我听到他回答说:&ldo;您说对了。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您到过贝尔港吧?&rdo;
我喃喃地说:&ldo;去过一次。&rdo;
那个人接着说:&ldo;请原谅我这样噜苏。请问您是不是有一次从跳台上跳
下去救过一个溺水的人?&rdo;
贝尔港的事生动地重现在我的脑海中,于是我说:
&ldo;谁处在我的地位都会那样做。我看见一个洗海水浴的人向海底沉下
去,我就跳了下去。可是我始终没有看清楚我救起的那个人。&rdo;
那个人站了起来,和我握了握手说:
&ldo;让我来谢谢您。这么说,是您救了我。当时人们把我从您的手里捞上
救生船,马上送到城里去了。&rdo;
我和他握了握手,说:&ldo;看见您很健康,我很高兴。可惜我们在这种时
候碰见……&rdo;
&ldo;我们不要尽想那些不痛快的事吧。我是个生物学家,所以自然界对于
我并不像对于别人那样可怕和神秘。我叫密尔洛司,请多指教。&rdo;
&ldo;我叫平格尔,&rdo;我用迪仁学院的派头彬彬有礼地鞠着躬说。
&ldo;很好,平格尔,&rdo;密尔洛司好像在思索什么似的,接着他立刻说,&ldo;好
吧,咱们先来吃点东西再说。&rdo;
密尔洛司从皮包里拿出一些面包干和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