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收回目光,他继续去往后院,在妻子的房门前停住,把那封在怀里捂热的书信,给了妻子的仆妇。
&esp;&esp;“把信拿给夫人。”
&esp;&esp;他没有进去。
&esp;&esp;从三年前,以无能帮衬收受贿赂的大舅,其因罪被贬官,无召不得复用后,妻子便不大与他说话了。
&esp;&esp;“倘若当初没有我家的帮衬,他许执就是一个小破官,如何摆脱县官的身份,如何上京来!是谁在帮他!他都忘了一干二净!”
&esp;&esp;“他与我哥哥曾把酒言欢,当今却审罪我哥哥,让我家门楣败落!他还是人吗!”
&esp;&esp;……
&esp;&esp;三年间,这些话从声嚣甚上,直至湮熄无声。
&esp;&esp;最后,化作了低泣的哭音。
&esp;&esp;许执低头转过了身,走向自己的书房。在这个家中,那个地方,兴许是唯一的净土了。
&esp;&esp;身后,透开一条缝隙的海棠花窗棂背后,那道目光看了他的背影很久。
&esp;&esp;垂落在膝上的手里,是又一封哥哥从远地送来的书信。
&esp;&esp;对她这个妹妹说,“微明照顾我许多,你不要担心我,好好和他过日子。”
&esp;&esp;朦胧的泪眼中,从哥哥被定罪的那一日开始,她忽然不认识这个人了,也似乎从未走近他的心里一样。
&esp;&esp;但除了她,还有哪个女人,曾出现在他的身边呢?
&esp;&esp;再没有了。只有那个被他退婚、叫做柳曦珠的女人,也早已过世。
&esp;&esp;在柳曦珠刚回京的那段日子,她去参加过卫四小姐和成安侯的那场婚礼。不久后,就听到柳曦珠病重的消息。
&esp;&esp;黄粱梦破(八)
&esp;&esp;雨声平息下来时,已是深更。
&esp;&esp;门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停留在门前,紧跟着的是轻敲声,和随从的禀声:“大人,卫将军携礼,在外请见。”
&esp;&esp;一盏灯下,许执方才从一堆案牍中抬头。
&esp;&esp;今日归家,照旧将未审完的重案公文带回。
&esp;&esp;那些愁思过后,很快便投身于正事。
&esp;&esp;忙些总是好的,能少分出心去想别的。
&esp;&esp;手中的毛笔一顿,他没有应答。
&esp;&esp;此次,傅元晋上京贺寿,卫朝也跟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