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说:“越拉越过去了!”许光弦在一旁冷嘲:“还不如过去呢,以前拉得比现在不知道好多少。”许娇:“也是哦……”许司昂摸了摸鼻子,自我辩解道:“手生了。”“看出来了。”许娇晲他,“三年没碰大提琴?”“嗯……”“没救了。”许光弦撂下这句话,起身,不给面子地往外走。许娇“诶诶”了两声都没把许光弦唤回来,她束手无策地抓了抓头发:“怎么就跑了?说好陪我练习的呢!”“我也可以陪你啊。”许司昂抱着大提琴道。许娇回过身,白眼快翻到天上了:“你……?你都不听听自己拉得是什么玩意!”许司昂啧了声:“给我一个小时,我熟悉下谱。”“给你一天都不中用!”许娇说,“还当你年轻呢,都这么大了,早没天分了!”许司昂咬牙切齿:“等着!”许娇哼了哼,表示不用等,自己拎着小提琴去楼下找许光弦了。许司昂吧,打小就有一身反骨在,别人不要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玩电吉他就是,老头子越是反对得厉害,他越是玩得欢。许娇以前说这是病,得治!许光弦则是不以为然,说多打几顿就安分了。不过那段时间他确实安分了不少,气完老头后,成就感爆棚,紧接着就是偌大的空虚袭来。当时许光弦正在申请国外的大学,有大把时间待在家里,对于许司昂这种挑战他底线的做法,他遵循了自己一贯的原则,先打再说。一个家里,真正的血脉压制不是父母,而是哥哥姐姐。许娇和许光弦一度在许司昂的童年里扮演着的不可或缺角色。是哥哥姐姐,但也不完全是。再大逆不道一点,把许娇和许光弦形容成养父母或许更为贴切。向茹和许忠平的身份地位注定了他们不能长时间陪伴在他身边。从他记事开始,许娇和许光弦对他的影响就远大于向茹和许忠平。许娇曾经说过一段趣事,说他刚牙牙学语那会儿,她和光弦教他念“妈妈”“爸爸”,准备给向茹和许忠平一个惊喜,结果学会后第二天,他就冲着她和光弦喊爸妈,弄得他们哭笑不得。光弦纠正了他好久,才让他学会了喊“鸽鸽”。光弦那时也才是个小学生,忍不住过去报复性地掐他的两颊的肉,把他掐成了小鸡嘴:“我还‘咕咕’呢!”好的没学会,坏的尽学。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里,许司昂屁颠屁颠地跟在光弦后面喊“咕咕”。光弦恨不得用棉花堵住耳朵。向茹回来后大吃一惊:“嚯,我们家什么时候养了一只小鸡崽了?”许光弦无语凝噎。……月上梢头,皎洁的月光洒满寂静的庭院,夜风幽荡,带了些寒意,香樟树上响着微弱的蝉鸣,显得夜色愈发的深幽了。许司昂揉了揉酸涩的后脖颈,放下手中的琴弓,他抬眼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了,楼下庭院已经听不到了许娇和许光弦的小提琴声。他打开门,准备回房休息。外面二楼走廊黑黢黢的,但正中央的天花板上浮着一层朦胧幽微的光,是楼下客厅投上来的。他们家客厅顶上是中空设计,所以二楼看一楼一览无遗,许司昂走到扶手护栏边上往楼下看。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在看电视。而电视机上正放着《乐队之战》。许司昂以为是许娇和许光弦,没太在意,刚转过身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意识到不对,他又迅速回身低头看去。借着微弱的光线,许司昂终于辨出那两人是向茹和许忠平!许司昂呆了呆。感觉这个画面有点魔幻。向茹和许忠平在看他的节目?是他看谱子看久了,眼神不好使了?为了确定自己真没看错人,许司昂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竟然真是他俩!许司昂还能听到老头子在楼下说:“臭小子什么时候出来啊,都看了半天了。”向茹说:“快了快了。”老头子嘀咕:“半个小时前你也说快了。”向茹:“你急什么?不想看就回去睡觉。”老头子:“谁说我急了。我这不是担心你熬不消吗?”向茹:“我身体好着呢。”老头子声音低了下去,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向茹拍了拍他的腿:“行了,就一会儿的事。马上就到了。你刚看得不是挺带劲的吗?”“谁说的。”老头子犟脾气上来了,“吵死了,乱七八糟的电子音简直就是噪声污染!”“刚那个唱歌的孩子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叫什么来着……贺炀是吧?你说人小孩唱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