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响声渐渐没了。却无人敢出门查看。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日光自窗户照射进来。才有人开了道门缝一双不安的眼睛偷偷往外瞄。
贼人已去。道上尸体与头颅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然而路面上满目的鲜红,一团团血渍十分刺目,有官兵端着木盆一趟趟载着水冲洗着,却好似怎么都洗不干净,叫人看得打颤。
不明所以的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昨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听到劫粮?对!劫粮!失火的也是官府粮仓!
如今正是天灾之后,若粮仓有失,那城中这许多灾民的活路可就难料了!
想到这层,人人面上一阵灰白。
城楼上。司徒岭和林砚衣衫褶皱,形容狼狈。可见是睡梦中被唤醒,匆匆忙忙被人护着出来的。
有副将来报:&ldo;扶桑人来的突然,因是天灾过后。以前几日的性情,扶桑国内灾情只会是我等的数倍。因此,我们并未算到扶桑人敢在这个时候来犯。再有这阵子所有人都在忙碌赈灾和城内抢修之事,所以……&rdo;
&ldo;所以什么?&rdo;
副将咬牙跪地,&ldo;扶桑人跑了,是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及时阻止,请殿下责罚!&rdo;
&ldo;失了多少东西?&rdo;司徒岭背手闭眼,面上瞧不出喜怒来,却是叫副将越发心慌。
&ldo;粮仓……粮仓被搬空了,便是有剩余也被一把火烧没了。&rdo;
司徒岭一声冷哼,嘴角勾了起来,&ldo;很好!&rdo;
很……很好?
存粮尽毁,怎么能说好呢?这莫不是被气狠了?
有守卫跑上城楼,&ldo;王爷,贾大人求见!&rdo;
司徒岭双眼倏然睁开,回头看了林砚一眼,但见对方点头,莞尔一笑,抬步走下城楼。贾琏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千总。
二人也不矫情,直言:&ldo;王爷,事成了!&rdo;
司徒岭面色这才透出欣喜。
知府衙门。
衙外重兵把守。衙内更有站岗之人。
后堂。司徒岭坐于上首,林砚与贾琏立于左右。堂下跪着三个人。
一名水运衙门指挥。自海贸重开,水运衙门与市舶司公务衔接便十分紧密。市舶司初立没多久,诸多地方都仰赖水运衙门。
一名知府推官,在衙门已任职多年,贾琏未曾上任时便已在了。出身本地乡绅之家,可谓地头蛇。
一名守备。专司港口码头监察之职。
可以说,若无他们,扶桑绝对入不了城。
司徒岭将各项证词看完,放置一边,问道:&ldo;你们还有何话好说?&rdo;
三人神色颓败,几乎跪立不稳,那知府推官心理承受能力更弱一些,头上已是豆大的汗珠,满脸绝望。
&ldo;你们……让……让扶桑人入城劫粮是故意的?&rdo;
这时候居然还问这种蠢话。见司徒岭都懒得搭理,林砚嗤笑,&ldo;若不设这一局,如何把你们都给揪出来!&rdo;
三人面色动了动。
&ldo;你们……你们怎么知道城内有奸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