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躺床上动弹不得了,却还想着给康以吉网罗罪证,对此越安王也是佩服的。
越安王摇摇头,不去看那个浑身散发寒意比他还盛的人。批完一摞奏章,他又搬来另一摞,边落笔边说:“那天晚上没有一个活口,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一拨埋伏在你回府路上,一拨拖住了闻信而来的京兆府兵,都在事败时食毒自尽了,用心良苦啊。”
见人木头一样,越安王继续说着:“解药是闻婧给的。广陵那边只她家中研究此道,还颇为成功。大梁没有什么毒是广陵闻氏没有的,自然也将知庸国的毒研究透彻了十足十,改日好了你当携礼送与越安王府,不日本王就要亲自到广陵走一趟,好充实一下聘礼。”
颜忻应了一声:“嗯。”
那边的越安王却突然抬起头,问他:“对了,‘陶愿’是谁?”
。
明明后宫之中是最远离前朝的存在,还有后宫不能参政议政的说法。可是依陶愿这几日听到的消息看来,此说法有误。
御膳房的太监宫女们从早到晚一整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提高业绩,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累死累活,完全没有陶愿所认识的宫斗剧本中的钩心斗角、你碍了我的路我不把你弄死我就不是一个好厨子的剧情。
炒完早中晚加偶尔夜宵的宫女们回到住所,只想瘫在榻上睡觉,完全没有出现过争风吃醋的情况。
当然,每天累死累活地干活,闲下来总得找点事排遣排遣终日困在御膳房里烧火炒菜生出的无聊。而御膳房宫女们排遣无聊的做法很简单很常见,就是沐浴完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陶愿路过时偶尔能听到宫女们在谈论最近朝堂之上发生的事。秉着收集信息,管它大还是小的原则的陶愿,也悄悄摸到聊天群外围,竖耳偷听。
消息带着血腥味出现在宫女们的口中。
朝堂云诡波谲,似乎康首辅一党已成败势,被上任的兵部尚书往死里边弹劾,或下狱或杀头的清了大半,只剩下些咬死不认罪的刺头儿。
为此监察百官、纠察罪责的御史言官们到崇明帝跟前投诉,说兵部尚书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把他们的工作抢了个干净,这让他们还怎么心安理得地拿俸禄?!
诸如此类的消息传到后宫,都是夹带血腥气的。
只是,兵部尚书将剑四处挥舞,却没一个朝臣敢说他持权而戾、只手遮天。
没有人敢为康首辅辩解,因为辩解的都被他打成了康首辅一派。他弹劾百官从不论官职大小,只要罪证到了他的手里,就没有一个能逃脱的。
陶愿越听越心惊,总觉得局面朝着她预想之外的方向拔足狂奔,她就算跑马也追不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沉思着,全然不知杜杜在她身后叫了她许多声。得不到反应的杜杜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到一旁说话。
陶愿连忙敛住心中纷杂思绪,跟着杜杜走到一旁。
杜杜把她拉到角落,悄声说道:“内部消息:颜大人卧病在床已经三日了!”
自从杜杜以为自己发现了“双雾”喜欢颜大人的秘密后,便费力地帮她打听有关那位大人的一切消息。
有时是颜大人在散朝后被哪位大人拉住说话,有时是颜大人在外边又下狱了哪位朝臣,又有时给她打听宫中对颜大人心生爱慕的宫女人数有多少,等等。
在感情方面的消息,杜杜总是格外敏感。
在了解到颜大人因为日渐炽盛的“人间炼狱”杀名把爱慕者驱走近一半后,杜杜兴高采烈地和她转述:“这下子竞争者少了大半,你的机会又多了一半呢!”
非但没有对“人间炼狱”杀名望而却步的杜杜不仅向她描述了机会前景有多大,还愈加肯定她喜欢颜大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要不是面前这个人和她说过“其实喜欢颜大人也不是很好的”,她都不敢相信现在肯定颜大人有多么值得托付终身的是同一个人,陶愿都要怀疑被她附身的是杜杜而不是双雾了。
陶愿吐槽的话语刚冒出来,心思一转,她的脑海开始回放杜杜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内部消息:颜大人卧病在床已经三日了!
什么?
卧病在床?
已经三天了?
陶愿愣了半天,忽然抓住杜杜的手臂,询问她:“你说什么?生病了?”
原以为这几天关于他的消息有所减少是因为他又去哪个地方收集罪证去了,谁知道竟然是因为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