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杜见她终于表现出关心来,认真地和她说了下是怎么知道这则内部消息的。
颜大人的告假奏疏递到吏部,起初吏部众位官员还有点不相信。那位怼天怼地,敢把历经两朝的康首辅拉下马的兵部尚书,忽然就这么病了?怎么消息来得这么突然??
且不说那位兵部尚书在朝堂上是多么地无惧无畏,便是他舌战康首辅派别党羽的架势,都不像个会突然生病的人。
只是,那些想一探究竟的人查不出什么,只好认定其确实是告假在家养病了。
好嘛,兵部尚书这么一告假,朝堂竟然安静得透出一丝诡异来!
近四个月的拉扯,见惯了口水对战场面的文武百官,居然对兵部尚书忽然告假感到一丝不适应来。
啊,每天听着兵部尚书痛陈城狐社鼠之流罪责用以醒神的百官们,不适应没有兵部尚书的日子!
多么奇怪的同僚情谊!
奇谈传入后宫,不乏有折服在颜大人魅力之下的宫女长叹不能见真人一面。
怀疑世道正不正常的陶愿拢回心神,第一次对杜杜的八卦能力给予肯定。
肯定完杜杜的陶愿忽然听得外边一阵吵闹,便是还在议论前朝事迹的宫女们都停下了,纷纷凝神去听外边的声响。
有人道:“如月宫要吃桂花糖蒸栗粉糕,你居然不去做?!”
“都什么时辰了,我们都尽睡了,烦请姐姐回禀娘娘,御膳房不开工。”
那人愕然:“你说什么!”
有人吊着嗓子回她:“不做。可听明白了?”
那人不敢置信:“你胆敢违逆涟妃娘娘,是想死不成?!”
“宫里人人都知,如月宫的小厨房比之御膳房还要手艺卓绝,怎的姐姐不在你们如月宫指挥厨娘们做糕点,反倒来咱们这御膳房?”吊着嗓子回话的宫女语气渐渐轻蔑,她道,“御膳房职司于陛下,给着陛下与各宫娘娘们做一日三餐,可不是给如月宫半夜里做点心的。”
那人听罢怒不可遏:“你放肆!”
宫女无所畏惧,轻飘飘道:“奴婢不敢放肆。”
反正任那位如月宫的宫女如何搬出涟妃娘娘,那名御膳房的宫女就是不为所动。
陶愿跟着一众宫女蹲在门后听墙角,和宫女们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地想到那位涟妃娘娘。
涟妃娘娘,崇明帝四妃之一,三皇子曾亦王生母,出身于康氏。
没错。
涟妃娘娘便是那位如今被禁足在府,无召不得出的康首辅康大人的女儿,三皇子曾亦王的生母。
康首辅刚露出失势的苗头,宫里宫外墙头草的人迎风而动,不约而同地开始冷待如月宫。
说实话,也不怪后宫之中如此势利。由于康首辅被下令禁足,曾亦王曾长跪于御书房外,请求崇明帝顾念情谊,恩赦康首辅。然而崇明帝将曾亦王呵斥离宫,涟妃娘娘就又到了御书房外,崇明帝心中恼恨,便把涟妃娘娘也一样申饬了。
后宫见风使舵,开始不待见如月宫来。
陶愿听了全程,只见最后那名如月宫的宫女灰溜溜地走了,拒绝为如月宫做糕点的宫女高傲地哼了一声,回屋去了。
御膳房宫女们的住所呈四合围绕之势,陶愿和御膳房中十三位宫女住在中间的居所,那名宫女住在左边厢房。她进了屋,陶愿这边住的宫女们便踮脚回到各自的床上。
杜杜看着盖上被子躺好的“双雾”,细声道:“你在想什么?”
陶愿睁开眼睛,盯着虚空,无神道:“想着怎么见一个人。”
杜杜不明所以:“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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