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萧祈安的人越来越多,王广全叫嚣的部?下?也逐渐闭嘴,这让萧祈晏心中暗恨,都怪陆南星这个娘们耽误了时?间。陆南星仿佛感受到他的怒意?,冷凝中带着审视的目光,阎兴邦是被郎中施针后醒来的,他下意识摸了摸又麻又疼的额头,这才被郎中制止,“大帅切莫动?针,还未到取针的时辰。”“我这是?”随着目光逐渐清晰,环顾陌生的摆设想了片刻,才有了记忆。陆南星听到动?静后,与阎少康一前一后走进内寝,特?意接过阿硕手中的温茶放在了床榻的边几上,“义?父,有没有觉得好些了?”“父亲,您怕是饮酒过度晕了过去,幸亏发现的及时。”阎少康先声夺人,刻意掩盖酒中掺杂了蒙汗药的事实。陆南星才不信阎兴邦饮酒过度,需要施针才能醒来?。她默默记住了郎中的长相,越发觉得王广全?失踪阎兴邦并不知情。若他知晓,又何?必给自己行苦肉计。想到此,她便愁苦者一张脸,“女儿刚说要来?凑凑热闹,也见识下和州是个什么光景。谁知刚到城门前,就见王广全?的人扣押了萧祈安。言下之意,说义?父与二当家有了龃龉,竟命萧祈安将二当家扣押起来?,差些哗变。”阎兴邦何?等样人,他前来?和州,也是逼迫萧祈安在他的重?压之下,劝说王广全?“依附”于他,而不是合并与他平起平坐。自然不愿将士们产生哗变,针对他来?说也没有好处。而他方才饮酒,并未超过自己的酒量,怎得就失去了意识,本就令人生疑,再加上在他不省人事期间,竟然发生如此之事,怕是有心人刻意安排。他冰冷失望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好儿子,在床榻上直起腰身,抬起陆南星这一侧的手臂,示意她扶着起来?,命道:“去将萧祈安唤来?,我有话要问。”阎少康见父亲这般模样,心道不妙。脑中快速琢磨着过会子如何?混淆过去,只沉默地跟在身后,并不敢多说一句。一盏茶后,萧祈安只身前来?拜见,“大帅,属下已找到二当家,并将他安置在一处妥当的地方休息。”“他无事罢,为何?不来?见我?”阎兴邦示意他落座。萧祈安谢过,却仍旧站立,“属下找到他时,人正晕厥当中。身侧无一人,从现场的蛛丝马迹来?看?,应是有人刻意将他藏匿,只是那?人警觉,听到风声后跑了。”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阎少康后,垂眸道:“属下琢磨,怕是有内应。”阎兴邦用力捏住手中的茶盏,沉声道:“无事便好,待明日我亲自去瞧瞧他。”气闷失望之下,倏然间胸中无比闷痛。他不禁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阎少康见状,惊慌失措地扑在阎兴邦膝前,唤道:“父亲,父亲你无事罢?”焦急地扭头骂道:“大帅的心疾药可有带?快去找!”自宁州战役后,阎兴邦整日忧思?触发了心疾。病看?似虽痊愈,只有他自己知晓,稍微劳顿便会觉得心慌气短。看?着自己不争气儿子忙前忙后,又想林氏肚中尚未出生的孩儿,他挥了挥手,命自己的亲信去外?头守着,有气无力地唤了声:“祈安呐。”屋内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萧祈安往前走了两步,拱手应喏,“属下在,大帅有何?吩咐?”阎兴邦靠在椅中放缓呼吸,良久,道:“自南星将你引荐,老夫便从心里赏识你。但?你也知晓,若无军功,便无法在咱义?军当中立足。你这孩子也争气,宁州一战立了大功,也在兄弟们之中建立了声望,你可知,老夫为何?没在当时就将你提拔上来??”萧祈安沉默片刻,拱手说:“属下不知。”陆南星听到他的回?答后,心里暗自腹诽,这人看?上去虽与大老粗一般,内里却颇有计较。阎兴邦没提拔他,最真实的答案是担忧他做大做强最终难以控制。今儿这番暗中试探,其?实则是想让他给铺个台阶。然,以他萧祈安的性子,最厌恶趋炎附势那?套。既然说不出来?,就只好装傻充愣,等阎兴邦自己说喽。阎兴邦无法从萧祈安淡漠的脸上探究出任何?的想法,只得语重?心长道:“老夫是为了届时与你商量,要么直接收你为义?子!要么让你娶了南星,成为老夫的女婿。今儿既然把话挑明,你选一个罢。”此话一出,陆南星与阎少康同时震惊地看?向?他。阎少康更?是大声唤道:“父亲!”他眸中满是不甘与愤懑,怒指着萧祈安道:“他算狗屁,如何?配取陆妹为妻,更?不配与我称兄道弟?!父亲您怕不是老糊……”阎兴邦挥起厚实的手,“啪”地一声狠狠抽了他一嘴巴,恨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晓你做下的糊涂事。今日能安抚住王广全?等人,全?靠祈安和南星二人,你……”他咳嗽了几声,强忍着心口绞痛,“你只有将事情搞砸的本事!你眼高于顶,又鼠目寸光,心胸狭窄,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不孝子?!咳咳咳咳咳……”“义?父,您消消气。”陆南星上前一步,轻轻拍着阎兴邦的背。她知晓,阎兴邦是料到了这件事是他这个好儿子所为,这才不得已向?萧祈安示好,目的便是为了□□。若此刻萧祈安当中揭发阎少康的行为,扬言自立门户,怕是绝大多数的兄弟们都要选择跟着他。阎兴邦也是从诸多小头目之间摸爬滚打出来?的,岂能不知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在众人眼里,与自己儿子这般蠢笨的人物对比,萧祈安就是天降武曲星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