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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苏轼道：&ldo;本府在那水塘旁，亦如此思想。不过，在钱良花堂晚照亭内，赫然见到水池底内有一黑物。若本府不曾猜错，那黑物必是钱达之皮帽。&rdo;李龙惊道：&ldo;那钱宅家丁说过，钱达并不曾去过花堂。如此说来，他们必在说谎。&rdo;苏轼道：&ldo;正是。那钱达必定去过花堂，亦是死于花堂。&rdo;李龙恍然大悟，道：&ldo;钱达或许是被他等摁于水中，活活窒息而死。故而查勘尸首，亦是溺水身亡。不想那皮帽竟沉入水底。他等移尸至水塘之时，并不曾察觉。不想大人明察秋毫，一眼便发现疑点。&rdo;吴江道：&ldo;既然如此，我等明日可将钱良拘来，问个究竟。&rdo;另二人表示赞同。

苏轼摇头，道：&ldo;他未必肯如实招认，我等亦无其它证据。即便是他，他亦会百口狡辩，那皮帽何以在水池底内?他定会言不知晓，或许是凶犯谋害钱达之后，意图嫁祸钱良，躲过家丁耳目，故意将那皮帽抛于水底，亦未可知。你等可还记得那一绣包?&rdo;说罢，从袖中取出，示与李龙等。吴江疑道：&ldo;莫非这绣包乃钱良之物?&rdo;苏轼道：&ldo;本府嗅过绣包，其中有茶叶味儿，必是作存放茶叶之用。这茶味非同一般，正是今日在钱良花堂中所饮之茶。&rdo;李龙道：&ldo;如此言来，凶身必是钱良。&rdo;李龙道：&ldo;若如此，我等该如何着手?&rdo;苏轼道：&ldo;孙子云：以静待哗。又云：以逸待劳。我等可静观其变。&rdo;三人称是。而后又细细商议一番，各自回房。三人皆有感叹：新任苏大人果然与众不同，名不虚传，此次左迁湖州，必是得罪朝中权贵。如此等等。

第一卷《小镇疑案》第四章峰回路转

第一卷《小镇疑案》第四章峰回路转

一夜无话。次日大早，苏轼起得床来，洗嗽完毕，见得三位公差，嘱咐再三。三人点头，而后自去乔装打扮，化作成一四方郎中、一卖卦先生、一卖糖小贩。苏轼暗笑不止，三人出店而去。用过早膳，苏轼信步街头，闻得前方有鞭炮火铳之声，循声而去，却见街坊人来人往，原来是那五味店架搭灵棚，办理丧事，只见棺身前立有一桌，左右铭旌，棺前点一随身灯。两个禅和子正敲打法器，口中念念有词。灵前，白幡乱飘，旁架一锅，一人正往锅内扔些纸钱纸银锭焚烧。棚下又有多张方桌，坐有众多乡人。苏轼近得前去，有识得者告知钱家人。一男子上得前来，单膝点地。苏轼架扶起男子，乃钱达兄长。苏轼劝慰再三，拉过一旁，要求寻那店中伙计询问其中细节。钱兄满面疑云，不便多问，转身去了。

须臾，与那伙计过来。那伙计约莫二十出头，一脸憨厚之相，战战兢兢见了礼，兴许是出娘胎未曾见过大官儿，很是胆战。苏轼轻声问道：&ldo;你唤甚么名儿?&rdo;那伙计道：&ldo;回……回大人话，小的钱小九。&rdo;苏轼道：&ldo;钱小九，你且将你掌柜近日举止行径细细说来?&rdo;钱小九迟疑道：&ldo;掌柜近日并无异常举动，小的不知说甚为好。&rdo;苏轼道：&ldo;你不曾住在五味店中?&rdo;钱小九道：&ldo;小的家即在庄中。家中尚有四口。掌柜看中小的手脚勤快，雇了工。小的白日在此帮忙料理买卖，上完铺板后便回了家。有时或去湖州提送些货儿;有时掌柜外出，小的便守在店儿。&rdo;

苏轼问道：&ldo;钱掌柜平日做些甚么?&rdo;钱小九道：&ldo;只是守在店中做些买卖。&rdo;苏轼道：&ldo;平日与他往来的是些甚么人?&rdo;钱小九道：&ldo;掌柜为人热情，来往店铺之人甚多。&rdo;苏轼道：&ldo;本府所指那私交甚好之人。&rdo;钱小九道：&ldo;私交甚好者，有钱良老爷，有学堂钱老先生，还有湖州城做绸缎生意的朱大老爷。&rdo;苏轼道：&ldo;那朱老爷姓甚名何?甚么模样?&rdo;钱小九道：&ldo;朱大老爷唤作朱山月，身宽体胖，相貌堂堂，乃是湖州城数一数二的员外爷，只是甚少来此。&rdo;

苏轼道：&ldo;这几日，钱掌柜言行举止可有异常?&rdo;钱小九思索片刻，摇头道：&ldo;并无甚么异常。&rdo;苏轼道：&ldo;你家掌柜暗中可与周玉儿有往来?&rdo;钱小九不敢多言，看望钱达之兄。钱兄道：&ldo;大人令你言，你当如实言来。&rdo;钱小九道：&ldo;掌柜确曾与那周玉儿有所往来。&rdo;苏轼道：&ldo;前夜，你何时离开店铺?&rdo;钱小九道：&ldo;天黑即上板打烊。而后，小的便回家去了。&rdo;苏轼道：&ldo;可见得那周玉儿来?&rdo;钱小九道：&ldo;不曾见得。&rdo;

苏轼道：&ldo;你且叙说昨日大早情形?&rdo;钱小九道：&ldo;小的每日都早早赶来，昨日亦如平日一般。来得店内，正见得掌柜在账房之中。&rdo;苏轼道：&ldo;在账房之中做甚?&rdo;钱小九摇头道：&ldo;小的不知，此等事情小的不敢多问，自去扫地卸板。不久，掌柜出来，小的见他身着衣袄，头戴皮帽。掌柜见着小的，说道：&lso;小九，我出去一时，你且好生照看店铺。&rso;小的应声，掌柜便去了。&rdo;苏轼道：&ldo;你可知掌柜去甚地方?&rdo;钱小九摇头道：&ldo;小的不知，掌柜不曾言过。&rdo;苏轼道：&ldo;你可曾察看过掌柜房间有何异常?是否少了甚么物什?&rdo;钱小九皱眉思索，道：&ldo;似乎不曾少了甚么。&rdo;

钱兄忽插言道：&ldo;大人，小人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rdo;苏轼道：&ldo;何事?&rdo;钱兄道：&ldo;我兄弟二人清点家弟财物，发现其钱箱中并无甚么。家弟经营多年，且生意兴隆，箱中绝无无钱之理。其中颇为可疑。&rdo;钱小九惊道：&ldo;怎的无钱?掌柜每日清点账目，赢利必存入箱中。&rdo;苏轼道：&ldo;你怎的知晓?可曾亲眼见过?&rdo;钱小九道：&ldo;小的见过，每逢领取月钱，掌柜皆从中取出。前日回家之际，小的还见到掌柜将钱存入箱中。&rdo;苏轼道：&ldo;那箱甚么形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