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白了死党一眼,付了钱,让营业员用布包好物品,再回到大殿。舒骺豞匫初夏跟她后面,知道她此行是诚心诚意,不敢再乱开玩笑。
敬完佛,再敬观音,这是规矩。
观音像前,双手合掌捧着祈愿物品,虔诚仰望观音立像。
菩萨面相庄严,神态慈威。
蔓蔓跪了许久。
初夏就站她近旁,却不知道她与菩萨交流了什么。殿内夏日闷热,只见铜像淡淡反光似乎是落蔓蔓额前,上面凝了几颗晶莹汗珠。蔓蔓鼻梁上那双黑框大眼镜,镜片若是蒙了层雾,被殿中无数檀香萦绕,是如云如雾,犹如隔了层屏障不可透视。蔓蔓抿紧薄唇,或许,只有菩萨能听见她无声心声。
终,蔓蔓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后,是一直把物品收到了贴身衣服内。
出了雍和宫大殿,初夏说话了,一丝感慨:“想不到你对佛还挺诚心?”
蔓蔓是人类,没有宗教信仰,但是,道:“以前,我爸求过佛。”
这个爸,自然不是无神主义者陆司令。
“我不知道温叔居然是佛教徒。”初夏宛如发出迟钝一声惊讶叹词。
“我爸他不是佛教徒,但是,人没有办法时候,也只能尝试去请求神明了。”蔓蔓挺实际,既然现实她都无能为力事,寄托于神明把死马当活马医未尝不可。像她爸,当年无可奈何之中,只能抱着生病她去求佛,去求草药,让她得以活到今天。
初夏自认一样是普通人平凡人,对神明这种东西,既是不搞迷信但会敬畏,与蔓蔓想法大同小异。可是想到蔓蔓另一家人,说:“求神拜佛这种东西,你温爸信,你陆爸你哥,肯定要批评你。”
所以,蔓蔓请求神明这东西,若给温爸尚好,若是给了陆家人,那就决不能说出来路。
初夏为其担心,是因为蔓蔓为其求正是陆家人。
“你不说,谁知道。”蔓蔓向死党眯眯眼,恫吓加威胁。
“我怎么可能说?”初夏摆出一副你臭美脸色,“你我是什么人,一条船上,你事即是我事。”
走出雍和宫大门,两人并没有急着拦车,因为杜宇打电话给老婆说担心老婆,而且有话和蔓蔓说,现开车过来接她们。
雍和宫外街上,卖香算命多。她们已经敬了香,对买香没有兴趣,对算命倒是有一些,何况,初夏一直对算命这种事情有独钟。
被一个装神弄鬼老大叔拉到一边上,这位自命不凡算命先生,对着初夏五官玄机开始了评头论足:“你额高,是智慧,富有智慧相,你定是公司担任领导工作,俗称白领。”
初夏以前公司工作时是小领导了,若不是跟老公出来干,升职前景问题不大,然听算命先生这一说,她要了蔓蔓化妆镜摸了下额头:“我额高吗?人家不是都说额高女人像猴子,很丑吗?”
蔓蔓差失笑。
算命先生红着脸,装得一本正经继续阐述:“谁说?历史上武则天女王,额头很高,被称为美女。”
这话,绝对是踢到两个学中国国画美术女人铁板了。
“武则天是美女,历史称美容止,但女王是方额广颐,不叫额头高。”蔓蔓噙声,不高不低,持却是绝对专业威信,“如果你不懂,可以去龙门石窟看看,那里有一尊佛像据闻是遵照武则天面容凿刻。”
几句话把算命先生驳得悻悻,知道自己今天面对是两个富有知识文化女人,不好糊弄,就此一分钱都没收灰溜溜走了。
初夏感觉忒没趣,切声:“我本来还想当一次糊涂人,被人骗骗,或许被骗后心情大好,好运接踵而来。”
“本来就是闹着玩,何必当真。”蔓蔓把她一拉,找了个有树木乘凉地方坐,顺道等杜宇。
两人坐下来,一边喝水一边聊。
初夏说,真正能算命高人,都不是自己搞推销,要客人自己上门求访。
蔓蔓一面摇头,不知她是中了什么魔道,大概是来之前听说了许多人说雍和宫很灵,发生幻想了吧。
坐她们俩旁边,有一个老年僧人,剃了个光头,须眉半白,和尚灰袍,脚边放了个斗笠,像模像样。
蔓蔓想抽出条纸巾擦脸时,掉了东西,转身去捡,与那和尚照了个面。
和尚,一眼,即看中她弯腰时内衣里头不小心露出半截仙桃玉佩,说:“施主,可否把玉佩借我瞧瞧?”
初夏听见,忙把死党拉住,悄声道:“小心被骗。”
蔓蔓倒觉得无所谓,因为这块玉佩不是真那块,反问那和尚:“大师,你认得这玉佩?”
“曾经老僧似有见过。”
“你哪里看过?”初夏插上话,始终担心死党遭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