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简直就是一间惨无人道的用刑室。
夏初看到墙壁上发黑的血迹,门口贴着一张忏悔书,稚嫩的字体反复书写着同一句话:
「我错了,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我将用我的余生赎罪。
我错了,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我将用我的余生赎罪。
我错了,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我将用我的余生赎罪。
……」
落款万里。
夏初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刺痛。
仿佛尖刀刺入了胸膛,锋利的刀剑戳破心脏,在搅动与胡乱砍伐中,将她的心脏割得四分五裂。
四溅的血液堵塞了气管,呼吸变得衰弱,连带着肺部也停止运转。
眩晕像暴雨一样突如其来,那句重复了一整页的文字像恶魔的低语,在她的一遍一遍不停地重复。
夏初扶着墙壁,手掌正好盖住一个小小的黑色血手印。
不难猜测,那应该是属于幼小的万里的手印。
夏初艰难地大口喘息着,空气中漂浮的灰尘和血腥都朝她的喉咙涌进去。
相距差不多二十年的往昔,忽然在她的眼前扯开最后一张遮羞布。
舞台的背后,满目疮痍。
“万里……”夏初听见自己的声音,艰涩得如同老妪,她难以置信:“你,你……”她说不出话。
她甚至不敢使用自己的想象力,她害怕看到曾经这里发生的一切,曾经在幼小无助的万里身上,发生过的一切。
万里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惊讶:“但这些都是过去了,不是吗?”
明明在安慰自己,夏初却觉得自己比万里更难受,更痛。那些刀刃,细长的针,绳索,仿佛是刺在自己身上一般。
“夏初,你还能撑住吗?”万里问她。
夏初点头。
“那可以麻烦你去左边的柜子看一下吗?”
左边的柜子全部都关闭得严严实实,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仿佛那里面藏着这栋废弃别墅里所有的恶。
夏初凝神,屏住呼吸,拉开柜门——
一个接一个的玻璃瓶子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共三层,每一层都摆了五个瓶子,每个瓶子里都用福尔马林泡着一样物体。
一截人类发白的手指,一个看不出属性但是能看见血管的气管,一张被泡得失去图案的相片,一整瓶的、黑色的、女人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