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的主人招呼她,看她身上裙子的布料在暗光下也流光溢彩,一眼价值不菲,便问她有没有零钱,要不要换些铜板。
常意拿出几枚铜板:“不用,我有。”
这是她来之前,特意换的零钱。
另一头,孙千刚心有余悸地锁上门,心里默念着,希望再也不要碰见那个白发男人了。实在是让他怕得慌。
下一刻,门又被敲响了。
孙千心里一颤,骂自己多想,还是去开了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甚至想重新关上门,然后拿钉子锁死门口。
沈厌冷冷地伸手,银的护手抵在门框上,哐当一声,把孙千想关门的动作堵死了。而另一只被常意刚刚包扎的手,他居然没拆,还是那样圆滚滚的,有些滑稽。
但他不敢笑。
孙千战战兢兢地学着常意的称呼:“沈大人,有什么事吗?”
沈厌沉默了一会,丢给他一块东西。
孙千勉强接住,拿在手里揉了眼睛一看,居然是一块金的牌子。
“药钱。”沈厌说道。
什么药钱,不是给过了吗?孙千难言地看了看男人胳膊上的纱布,反应过来不是这个药钱。
他给的是刚刚送给常意的,那瓶药的钱。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孙千面对他,不敢不收,又怕收的太多。
“不止药钱。”
沈厌语气冷淡,说出的话却让孙千逐渐睁大了眼睛,他居然是来问常意十年前来他们医馆那段往事的,甚至不惜出钱让他说。
沈厌说完,沉默了一会,似乎有什么比听那记忆更重要的东西,又问了孙千一个问题。
“她……哭了吗?”
——
走出孙氏医馆,已经是半夜。
即使今夜没有宵禁,大半的商贩都已经收摊了。
他走出来,连灯笼都没剩几盏,整个街道都黯然地伴着他脚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