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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ldo;是啊。&rdo;

&ldo;要是雪一直不停的话，你不如在林园住一晚，&rdo;张释季转过身来，说，&ldo;以前我和伯智聊天聊得太晚了，也就在林园住一夜第二天再回去。&rdo;

&ldo;要是雪下得太大了的话，也只有如此了。&rdo;陈韶文不想走到半路车子陷在雪地里前进不得。

张释季走到桌子边，坐下，捻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缓缓地说：&ldo;这个家啊，已经被你毁掉了。&rdo;

&ldo;毁掉它的人不是我，&rdo;陈韶文摇摇头，说，&ldo;它早就从内部开始腐烂了，我只是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rdo;

张释季苦笑一下，说：&ldo;我看你更适合去当一个律师。&rdo;

陈韶文也笑了笑，说：&ldo;我不习惯为人辩护。&rdo;

&ldo;对，你更擅长揭露，而不是掩饰。&rdo;

&ldo;是的。&rdo;

&ldo;光靠揭露，是不可能当好一个律师的啊。&rdo;张释季无可奈何地说。

&ldo;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当我的警察好了。&rdo;

&ldo;说得好，哈哈。&rdo;

&ldo;张律师早年是在英国留学的吗?&rdo;

&ldo;是的，年轻的时候去英国念过几年书，&rdo;张释季点点头，&ldo;那还是光绪二十九年的时候了，当时我已经考中了秀才功名。先父颇有见识，认为与其继续考举人，不如送我出国留学，于是托人把我送去上海学习了一年英语，第二年乘船去了英国。到了英国之后，我考上了伦敦大学学院，在那里念了四年书，回来的时候是光绪三十四年。那个时候林佐骏老先生正想将伯智送出去留学，就请我帮他补习英语，我们俩就是这么认识的。&rdo;

&ldo;原来如此。&rdo;

&ldo;啊，转眼之间四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真是令人感叹啊。&rdo;

&ldo;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贫贱，坎轲长苦辛[10][1]。&rdo;陈韶文轻声吟道。

&ldo;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rdo;张释季亦出言和道。

这时传来敲门声，一个佣人端来了一瓶红酒。张释季兴致勃勃地打开酒瓶，倒满酒杯，说：&ldo;今日倒要与陈探长好好喝上两杯。&rdo;

陈韶文举起酒杯，与张释季碰了碰，然后满怀心事一饮而尽。

二人边聊边喝，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一瓶红酒也很快被两人喝光。张释季双颊微红，摸了摸胡须，说：&ldo;外面的雪好像停了。&rdo;

陈韶文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说：&ldo;雪的确是停了。&rdo;

这一晚的雪下得颇大，虽然只下了不到两个小时，可是地上已经积起了两三寸的雪。这一带冬日极少下雪，如此的雪景实在令人感到惊奇。

&ldo;还喝吗?&rdo;张释季似乎意犹未尽。

&ldo;不了，我该走了，&rdo;陈韶文从衣架上拿起风衣，说，&ldo;时间也不早了，张律师要是也回城的话我们可以一并走。&rdo;

&ldo;我今晚就住在这里。&rdo;张释季摇摇头，说。

&ldo;那恕我先告退了。&rdo;陈韶文拱拱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