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些炙热的鲜血浸染了雪白的衣衫,也不管一尘不染的脸颊上如今有多殷红。
一刀一剑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当挥出最后一剑血滴飞溅迸射入她的眼中,本就浑浊的视线也被蒙上了一层红雾。
她只恨这些人太少,只恨这些人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怒火,不足以抵消陆时的死。
"看够了吗?"
北聿安缓缓抬眼看向一旁的树林,南长明也没有再躲藏走了出来,一言不发扔给了她一个黑布包之后便要走。
"南长明!"北聿安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站起身:"我只问你,陆时死的时候,你有没有在场,有没有救他。"
南长明没有回头,她心中有愧:"那是苏查的头,是陆时拿来的。"
"我在问你!你有没有在场!"
北聿安已经举起了长剑,南长明依旧没有回头:"对不起。"说罢扬长而去。
她知道北聿安不会杀她,云昭有命,凡族人不可以自相残杀,就算清理门户也要送回云昭,这是她的底气也是无可奈何的借口。
北聿安也确实没有追过去,她仍旧相信南长明不会坐视不管,即便她已经不再是心中的明姐姐。
她形同枯木一般走向陆时,抬头看着那熟悉的脸早已变得灰白。
"安姐姐来……来接陆时回家。"
她挥出一剑斩断了缰绳,稳稳接住陆时的尸体。
她以为自己会崩溃,她以为自己会嚎啕大哭,可肩膀上沉重的使命让她连基本的宣泄都做不到,将陆时背在肩膀一步一步朝着归途走去。
她多么希望此时的陆时可以突然和自己说句话,哪怕是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幼时的玩笑,他只是累了需要休息。
这一程她走的好缓慢,仿佛只要再慢一点陆时就会醒来。
即将到达城门的那一刻,舟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刹那间眼前便模糊了起来。
"舟炀……"
不远处的舟炀飞奔着朝她跑来,北聿安踉跄几步跪在了地上,将陆时的尸体牢牢抱在了怀里。
"北聿安。"舟炀没有顾及尸体已经散发的气味,也不在乎她身上的血污径直抱住了她的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舟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