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回镇本就不大,绕过静得有些渗人的街道,再转过空旷的戏台便能一眼望到河堤尽头火红色的春熙楼。夜色静谧中更显得张牙舞爪。
“长见,你确定我们俩可以进去?”涯序指着向风清上下打量了一番
涯序虽说被向风清一眼看出来是个富家公子,可是毕竟他是出来浪迹江湖的,衣裳再好也说不上华贵,而向风清束着个高马尾还穿着从农户家中换来的粗布麻衣。
“有钱就可以。”
“又砸钱。。。”
向风清用两只珠钗和嫁衣换了一身便服,其余的首饰换了现银花得也快见了底,最后的一只珠钗刚送出去,现在身上最后一件首饰便是掌心的这一对耳环。这对耳环用金丝打造系结中间是两颗夜明珠,下面又是金线流苏,本就是蔚都公主的出嫁之物不可谓不华贵。
“你用这能进去?我好歹花个钱能混一下,你可是女的。”涯序掏出了袖口里的金色小巧的发冠戴了上去,虽说小巧确实也是十分精致,冠顶有一翠珠十分抓眼。
向风清索性把长发放了下来在背后扎了一个松散的结,将耳饰戴了上去。又到这戏台的后方捡了些红纸,只是给眼睛涂了一抹红色却多了许多妩媚之意,最后寻得一块布帘撕开一半作为纱巾遮住了半张脸。
涯序看着这一番折腾真是开了眼界:“长见,你这真是。。。”
“好了别废话了,待会你跟我后面。”
两人沿着河堤走到了春熙楼前,和其他的青楼不同,春熙楼门口并没有人上前揽客,也显得十分安静,若不是这红灯亮如白昼都不会觉得这是青楼。
向风清将手持在了身前十分端庄,平时在家学的规矩到底是没丢,转头给了涯序一个眼神,涯序便上前敲了门。
连敲了三次门才从里面缓缓打开。
一位身着粉绿的女子笑眯眯地探出头来说:“不好意思公子,今晚春熙楼客满了。”
涯序没说话,掏出一锭金元宝说:“客满了,荷包满了吗。”
那女子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笑眯眯地将门推开迎着涯序进去。
但涯序向后退了一步,走在了向风清后面
“诶,公子这是?”
“这是我家小姐,别问那么多,有钱给你就是。”
那女子犹豫了一会,最后视线落在了向风清那在夜色中显得透亮的夜明珠上,倒吸了一口气。
两人被带着走过横廊绕过屏风,这时喧闹之声才真正翻涌而上。
两扇木门一推寻欢作乐便化作具象向着两人扑来。
春熙楼有三层高,楼梯镀了金色绕了红绸,三面三楼环绕着的是一池金莲台。金莲台中正在迎兴起舞,四下的人们醉在了这灵动的美色中,向着前面弹琵琶的女子吹着口哨砸着银子。
“我们怎么找到那个有玉牌的人?”
“时间还早,大部分人还在楼下注意看上楼的人。”
两人财大气粗,被女子安排在了三楼的观赏位,又去了不少的银子。
两曲琵琶完,见金莲池中那姑娘作了个礼准备下台。
台下男人的拥嗬声便闹了起来:“不绯姑娘再来一首”
还有人竟爬上金莲台直接拽住了她。
那位叫不绯姑娘的眼中极度慌张,连手都颤抖了起来。
老鸨见场面逐渐失控赶紧出来打圆场说道:“各位客官,不绯姑娘每月初十出来献唱是我们这的规矩,眼见子时就到了,真是感谢各位捧场了。”
“嘁装什么清高!”
“出来卖还装上了。”
“之前说卖唱不卖身还不是见着有钱人就往别人床上爬了,呸就是烂货色。”
向风清皱眉听着下面骂得难听,涯序往下丢了一颗梅子砸中了刚刚骂人那人的脑袋。那人正四处张望到底是谁。向风清待他回头后又出力砸了两个梅子下去说道:“这无能的男人在没法顺意的时候就爱骂女人。烂人、贱人、烂货色哪个都难听,朝着不从的女人骂,就像朝着她吐口水,就以为总有人比自己脏了,就好又放过了自己一马。”
“真是烂人比烂。”
台下的人越骂越难听,老鸨脸上也快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