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才五岁,不能自己骑马,却爱极了那种奔腾恣意的感觉。于是央求了父亲,将她带去郊外跑一回马。
她的兄长温年徹也跟着她一块求父亲。
父亲笑的无奈,但还是答应了。
他将她放在马背上,一手执缰绳,一手将她紧紧环着。
她眼前是广阔的景色,低垂的夜幕,缀满了闪烁的寒星,一颗一颗,亮的晃眼。身后是父亲宽阔、坚实又温热的胸膛。
她开心地笑:“跑快点!马儿跑快点!父亲让马儿跑快点!”
父亲说:“好好好,别动别动,我怕摔着你!”
马儿撒开蹄子跑起来,风拂上她的脸,又凉又快,她的发丝被吹的翩飞、凌乱。
她感到无比的畅快,无比的开心,她的心中涌动着千般豪情。也许从那时起,她心中就存在了一股意气。往后的岁月的浇灌,叫这股意气越发的扩大,最终破土而出,开始发芽、生长。
她开始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想要成为一把刀,一把大金朝最锋利的刀,一个能冲锋陷阵、撒热血于沙场的将军。
所以她瞒着身份去沧州参军,结果遇见了阿行。
后来又偷偷独自去剿匪,结果与喻殊白结下了缘分。
再往后,温家就没了。
她心中的梦被全家滚烫的血啪一下浇灭了个彻底,甚至到今日想来,她心中还隐隐作痛,惆怅低迷。
谢晚宁一个人看了许久的夜幕,直到月上柳梢头,她才准备上床榻安眠。结果她才转身,怀中就掉出来一件黑影,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谢晚宁愣了愣,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是摄政王的令牌。
她想起子车寻所说的知己二字,便感一阵沉重,这块依靠欺骗而得来的令牌便愈加刺眼了。
也许她应该把它还回去。
谢晚宁想着,默默进了房间睡下了,一夜无梦。
第二日谢晚宁还是照常起来上课,因为喻殊白的嘱咐,所以她在课堂之上有意识地避开了一切能引起争议的词句。
第三日亦是如此,小心翼翼地上课。
只是偶尔还是有风声传进澜沧书院,不知道是哪路世家甘愿做了这个出头鸟,竟然开始公然驳斥居简行。
有着这个世家带头,整个京都的气氛陡然一变,由不敢议论,变成了悄声议论。
大家猜测是不是朱敏仪隐忍多年,就要厚积薄发了。
然而居简行那边半点回应也没有,显得十分沉默。
谢晚宁对这样拨云诡谲的气氛感到不适,但心中不由还是猜测,朱敏仪到底是哪儿来的底气。
子车寻没能参与到这个局里,就证明朱敏仪失去了立用虎符,去对抗居简行鹤符的机会。手中无军队,就算是全天下的文人都来斥骂居简行又如何?不过是使这位十六岁帝王的处境更加难堪而已。
谢晚宁思索了许久,心中隐隐的有个想法,呼之欲出。
先帝离世之时,究竟有没有为他的子孙后代们,留些许后手呢?
第58章生辰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