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宁心中一动,她动了动手指,想将居简行的手压下来。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看一看,这个在外位高权重,城府深沉,在内却无人理解,万民误解的摄政王,究竟长了一副怎样的面孔。
然而她只是才举起手,居简行的声音就已经在她的耳畔响起,带着两分低沉:“别动。”
谢晚宁抿了下嘴唇,轻声道:“草民无碍,能自己走动,王爷不如松手?”
居简行垂下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他看向自己环住谢晚宁的手,扣的很紧。
“谢夫子在本王的管辖下出了事,是本王的责任。更何况谢夫子此前便受了伤,经此一事,不能确保内里有无受损。还是等喻院长来后,谢夫子再离开。”居简行的声音有些冷淡,似乎是一种公事公办。
谢晚宁无法反驳,但又觉得自己毕竟是女扮男装,不得不小心一点。于是她稍稍转了一个身,想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但由于抱住她的人是居简行,谢晚宁也不敢太过放肆,因为动作有些小心翼翼。
但谁料居简行十分配合,谢晚宁只不过稍稍一动,他揽住谢晚宁腰的手臂就微微放松,等人找好一个舒服的姿势,他又默不作声地将人往怀里带了一下。
两人离的有些近,谢晚宁耳垂不由有些发红,她掩饰性地干咳了两声,问:“若王爷此举是为了照顾草民身体,但为何又要蒙草民的眼?”
居简行抿了下嘴唇,低声道:“……尸首遍横,谢夫子不怕?”
“若是怕尸首,还怎么算得上儿郎?”谢晚宁眨了眨眼。
纤长的睫毛在居简行的掌心扫动,痒痒的,像是一只被盖在掌下的蝴蝶,振翅欲飞。
他垂下眼眸,瞧着谢晚宁鲜红饱满的嘴唇,轻轻地笑了一下,说:“谢夫子,你无须自比儿郎,儿郎应该以你为榜样。”
谢晚宁一愣,似乎觉得居简行的话里有几分不对。但这时,有一个官吏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低声道:“王爷,小侯爷和喻院长来啦。”
听到二人的名字,谢晚宁下意识地想坐起来。只是她才稍稍一动,居简行已经将她扶了起来,正面环在胸前。
两人身形一高一矮,一宽厚一纤细,就这样站在一起,好似谢晚宁依偎在居简行的胸前。
而谢晚宁因为身高原因,她下意识地仰着脸,居简行乌黑的长发从肩膀上滑落,与谢晚宁一身红色相交缠,二人宛若夜色里盛放的红梅,相映成趣。
子车寻才从刑部门口进来,抬眼便望见了这一幕,眼眸顿时一眯。
“若是谢夫子冒犯了王爷,本侯会管教她。王爷您不必跟一个草民过不去。”
子车寻冷声说着,脚下一点也不曾停顿,大步流星般走上前,一把攥住了谢晚宁的腕子,随后用力一拽,将人带离居简行的怀抱。
人离开,居简行盖在谢晚宁眼眸上的手掌自然也落了下来。
皮肤的温暖触感一瞬间消失,给人一种巨大的失落感,仿佛得而复失。
居简行紧了一下手掌,默默抿紧了嘴唇。
而谢晚宁的双眼在重新见到光明的那一刻,便立即要去看清居简行的脸,谁知她才转头,下巴就被人用手捏住了,强行掰正。
子车寻冷着一张俊美的脸,皱眉道:“谢夫子在胡乱窥视些什么?若有这个心思,多担心着自己的伤吧。”
说着,他便要解下身上的披风给谢晚宁披上。
谁料下一刻,谢晚宁身上便覆盖上了一层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