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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萧育事,见《汉书》卷七十八《萧望之传》,原话是:&ldo;萧育、杜陵男子,何诣曹也&rdo;。诣簿、诣曹,皆是前往纪委接受调查的意思。萧育此语,若谓:大不了不当官,洒家哪有闲心跟部吏调情?制度、法律,与时俱密;清朝不是汉代,不把问题交代清楚,一走了之是不行的。左宗棠身为名幕,岂不知其中道理?故云:这是汉代人的气话,我不学他的坏样。&ldo;农人&rdo;,其时左自称&ldo;湘上农人&rdo;。陈潢,康熙时著名水利专家,是河道总督靳辅的高参,&ldo;凡辅所建白,多自潢发之&rdo;。后来,靳辅因水利问题与于成龙辨难;按照吾国传统,学术争端往往演变为政治斗争。旋即靳辅失势,陈潢跟着倒霉,&ldo;逮京师,未入狱,以病卒&rdo;。即左宗棠所谓&ldo;一夕暴死&rdo;。陈潢敢于&ldo;对质&rdo;,却又勇于&ldo;暴死&rdo;的精神,才是左宗棠所欲效法的榜样。敢于对质,表示问心无愧;勇于暴死,则是士大夫不愿受狱吏摧折的传统风骨。所以,他最后说,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皇帝(&ldo;特达之知&rdo;)、朋友(不会因审讯引发&ldo;党人之祸&rdo;,牵连胡、曾等人)和自己(&ldo;丈夫之气&rdo;)。

胡林翼是左宗棠最好的朋友,也是他的姻亲。道光十七年,二人在北京订交,迄今已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二十几年中,胡林翼自进士(道光十六年)而知府(道光廿七年)而巡抚(咸丰五年),不能说一帆风顺,但比起三试不第、由塾师(道光廿九)而幕客(咸丰二年入张亮基幕)的左宗棠,自是顺利得多。二人的才识学术,固在伯仲之间;然基于个人家世、经历、交际的不同,在眼界、气质上允有差别,对官场政治,尤其是与地方政治明显不同的京城政治,胡林翼的认识比左宗棠要深刻成熟得多。因此,胡林翼应付处理此事,自有另外一种套路。八、九月间,左宗棠连着给胡林翼写了五封信;字数越来越多,语气越来越激烈,情绪越来越激动。胡林翼则寥寥数语,轻描淡写:

&ldo;奉书皆愤懑之词,不能以口舌与公争论。惟觉公因此等人事而自损太过,则尚非爱身之道也。刘庆到长沙,当知大概。惟有忍乃能有济,公其念之哉&rdo;;

自左宗棠视之,眼前再无比这更严迫、危险的的事;出诸胡林翼之口,却不过&ldo;口舌&rdo;、&ldo;争论&rdo;而已。固可视为安慰之辞,但所以因应之策俱付阙如,是否太不近人情?不过,末云&ldo;刘庆到长沙,当知大概&rdo;;则透露出其中机栝。刘庆,是胡林翼的亲兵;刘赴长沙,必经胡林翼指示一过,然后将机宜、方略向左宗棠转达。然则,胡林翼早已计划好对策,只是害怕文书不慎遗失,泄露天机,因此在信中不提一字,故作迂远淡然之辞。如此慎重,反能见出此事之非同小可,决不是&ldo;有忍乃有济&rdo;那么简单。然则胡林翼是怎么通过勾通京城僚友,斡旋化解此事呢?要讲清楚这桩&ldo;保左&rdo;事件,不能不略为介绍肃顺以及他的幕府。

五、相期无负平生(上)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

此时主持朝政者,是户部尚书宗室肃顺。肃顺幕府,则有所谓&ldo;五君子&rdo;者,为其中翘楚。&ldo;五君子&rdo;中,又以高心夔最受赏识。高心夔自始自终参与了此次&ldo;保左&rdo;事件,多年以后,乃将内情告知薛福成,薛福成则记录在《庸庵笔记》。其文略谓:樊燮控状、官文参摺抵京后,文宗批谕:令官文密查,&ldo;如左宗棠果有不法情事,可即就地正法&rdo;。然则,左宗棠自忖最重不过充军新疆,尚未能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肃顺听闻此语,转告高心夔,高则转告王闿运,王则转告郭嵩焘。为什么形成这么一个传达次序呢?肃顺一贯推服曾、胡、

左等&ldo;楚贤&rdo;,而&ldo;楚贤&rdo;们则常通过&ldo;五君子&rdo;以及&ldo;肃党&rdo;杜翰等人,与肃顺交流中外信息。左宗棠有难,肃顺必思有以救之;但是,此事已谕令官文专办,他不好直接插手,故告知心腹幕客,商量对策。对策需要里应外合,上下通气,而高是江西人,在地域上与湖南帮稍有隔阂,故告知湖南人王闿运。王闿运此时与胡、左并不熟悉,便找到左宗棠的亲家、时任翰林院编修的郭嵩焘。郭嵩焘闻讯大惊,遂又通过王-高这条信息通道,向肃顺求救。肃顺这才指示应对之法:

&ldo;必俟内外臣工有疏保荐,余方能启齿&rdo;;

一往一复,如此麻烦,后世读者不得不批评这种拖泥带水的作风。但是,如此麻烦,实在又是一种必然。中央集权制度中,位于权力金字塔顶尖的皇帝,最希望朝廷内外形成一种扁平化的政治局面,四方听命于一人,万民皆知有皇上。最深恶痛绝的,则是中外勾结,形成政治集团;虽说这种集团不一定就是篡权夺位的反革命团体,但是,或多或少,都会削弱中央集权。因此,臣子最害怕被目为&ldo;朋党&rdo;;反之,攻击政敌,最狠的招数就是将其罗织为&ldo;朋党&rdo;。历朝历代,都不乏党锢之祸,就是这种政治警惕性的现实反应。当然,历朝历代,又都不乏朋党。政治本就是一项人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益智体操,单枪匹马必定斗不过人多势众,不参与由师生、籍贯乃至学问、性情等元素组成的各类&ldo;朋党&rdo;,在政治生活中必然无所施展,甚至会受到排挤倾轧。朋党实在是先求自保、缓图发展的政治学入门功课。故我们可从史书中看到:不分清流浊流,不论忠臣奸佞,人各有朋,朋必成党;孰是孰非,固然要就事论事,但是朋党之不可避免,则无疑义。然则,理想主义者追求的不群不党,根本就违反了政治生活的基本原则,乃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政治幼稚病。孤家寡人的皇帝极不愿看到朋比成奸的党团,身单势孤的臣下却不得不投靠组织,这种矛盾,实在是时势使然,无法解决。但是,正如厚黑学理论家李宗吾所谓:世间固多做得说不得之事;朋党也是只可意会,不便言传,尤其不敢让皇帝看出丝毫破绽。&ldo;保左&rdo;固然是为国家惜取人才,但由肃顺首倡的话,文宗必定要怀疑一品大员和区区幕客之间的关系,必定要追究这种关系背后是否存在一个更为庞大的人际网络,稍一不慎,涉事者就会落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因此,肃顺极为小心,&ldo;必俟内外臣工有疏保荐&rdo;,&ldo;方能启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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