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二哥的生死契,他知道你会来,便让我转交给你。”
宋应知接过生死契,手微微颤抖,满心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打算从哪下海?”
闻言,牙人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走商的秘密,咱们打听这个作甚?”
见宋应知情绪不对,牙人顿了顿,问道:“你不会是想去追人吧?”
“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实话跟你说,他们这批人多半是回不来了,为防半路有人跑了,东家都是直接下了迷药,用马车拉着走的。”
“从签下这张生死契,就没有回头路咯!”
听牙人这般说,宋应知瞬间心灰意冷,内心愤怒的那根弦崩断后,无尽的悲痛汹涌而来。
一滴泪珠夺眶而出,宋应知将生死契收好,胡乱抹去泪痕,随后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全给了牙人。
失魂落魄问道:
“这次航海背后的东家是谁?”
看到银子,牙人眼睛瞬间冒光!
原以为这些出海的都是走投无路、快要穷死的老百姓,没想到这小孩竟然这么有钱!
他乐滋滋地将十两银子收好,随意说道:“告诉你,你也改变不了什么,人家这是正儿八经地雇佣人手,生死契上还印着官印呢,你若是去闹,只会适得其反。”
“我没想去闹。”宋应知面无表情地说道。
“告诉我,东家是谁?”
见他坚持想知道,牙人犹豫了一下,觉着这半大孩子也翻不起什么浪,便凑近宋应知,小声说道:
“咱鹤州姓钱的商户,能有那实力买船出海的,只有城北的那一家。”
城北?!商户?
一个商户之家竟也能住在城北!?
宋应知咬了咬牙,眼里闪过一丝决然:“多谢。”
说完,他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宋应知先去私塾告了假,随后直奔城北酒楼而去!
他来时,酒楼还未开门营业,宋应知便一动不动地站在酒楼门前等人来。
这一站,就是一个半时辰,亥时,一行人撑着一顶轿子缓缓朝酒楼而来。
隔老远,他便瞧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在最前头。
宋应知眼神颤了颤,刚想上前,却眼尖地发现在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与钱叔极为相似之人!
他猛然顿住脚步,死死地盯着那人,直至一行人走近些,看清楚来人后的确是钱叔时,宋应知突然转身迈进旁边的一条小巷。
离大老远时,钱叔就看见宋应知了,一路上他不停眨巴着眼睛让宋应知赶紧离开。
直到看到这小子进了一条小巷,他才松了口气。
一行人进入酒楼后,没多久,钱叔就急急忙忙从酒楼里出来,往宋应知消失的那条巷子里走去。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我们东家的路你也敢拦!!!”
一见面,钱叔就毫不留情地指着宋应知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