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薄灯折腾了老半天,都没能让它松一点。
图勒巫师在他旁边,视线移到他眼角,他的眼尾天生有一层薄薄的浅红……若是逼急一些,就会晕开晕深,变成比圣雪山的日落还漂亮的颜色。
还会雾蒙蒙地盛一些水光。
仇薄灯忽然被碰了碰眼角,没等抬头去看,对方已经将碗放到他手里,自己起身离开了。
什么人啊!
……………………
图勒部族没有在三角洲久待,傍晚就重新整装启程了。启程前,他们将一些新鲜的羊肉和鹿肉放进三角洲上的石屋里——仇薄灯观察了一下午,确信他们都没有去碰石头屋里的肉和酒。
那他们弄这个做什么?
向图勒神祭祀?分散储存食物?
不太像啊。
前者没有祭坛,后者没有保护,任谁来都可以随便取出食物。
他倒不是没有想过找人问问,但没半个熟悉的,唯一一个……
算了,跳过。
长长的呼哨伴随拉弦声响起,仇薄灯靠在窗户边,看羚羊和驯鹿从闲散的觅食状态恢复成迁徙状态。
浩浩荡荡的队伍有条不紊地聚集起来……整个行动充满一种蛮荒特有的粗狂和部族神秘的秩序。
穹地无比高远,峡谷在远处耸立。
巨大的锋利的刀脊劈开黑和白,日落西边,和缓柔美的雪丘被镀成橙红,披着白霜的深黑森林向远处延伸,冰河在森林边沿呈现出浅紫、冷蓝的光彩……迁徙的羊群鹿群,挥舞马鞭的古老牧人……
哪怕仇薄灯满心烦闷,还是不由被眼前的景象给吸引了。
……直到扫到一道身影。
穿黑袍的年轻男子站在洁白的雪地,一只苍鹰盘旋两圈,从高空俯冲而下,落到他肩膀上。
风雪卷起他的黑袍,他独自一人。
强大、神秘。
砰。
仇薄灯关上窗。
……更衣的时候,对方替他又上了次药。不知道图勒部族的草药都是些什么,一点不比仇家重金向医庄定制的梅花膏差。淤青散得很快。
顶多再有两三天,就全消了。
也就是说……
仇薄灯抿了抿唇,唇上还残留着指腹摩挲的粗糙感,和一点轻微的刺痛。
他抱住膝盖,开始思考该怎么跑。
——是的。
他想逃了。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