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盈袖一步三回头,直到看见师父淡淡点头,才放心地走了。
……
“大小姐。您出来了?慕容公子来了。在外间坐着呢。”采芹见司徒盈袖从小佛堂里出来,忙快步上前回道。
司徒盈袖莹白的小脸上透出几丝自然的嫣粉。
身上穿着靠色三镶海棠红烟霞缎窄袖流仙裙,外头罩着月白色的半臂。如意髻上插了一支赤金红宝鸾鸟衔寿桃的步摇,那步摇上的珍珠都有小手指头大小,颗颗晶莹饱满圆润,就这一支钗。就足够东元国京城的一般人家十年的开销了。
腰间倒是只压着一支白如羊油,不含一丝杂色的羊脂玉玉佩。正是张家三爷那一天刚从西域回来送给她的玉佩做的。
“长青来了?”司徒盈袖点头,“我去看看。”
这一年来,慕容长青被他爹拘到军营练兵。
一年多的时间,他们也不过见过两次面而已。
一次还是去年他去军营之前的时候。
一次就是现在了。
司徒盈袖撂开大红撒花织锦缎的门帘。快步走了出来。
“长青,你回来了。”司徒盈袖笑盈盈地福身行礼。
慕容长青站起来,看着司徒盈袖满身的艳色皱了皱眉头。“穿这么艳做什么?又不是成亲……”他背着手,不满说道。
司徒盈袖笑着坐到他旁边的位置。隔着一张紫檀木高脚方几,亲自拎了茶壶给他续茶,一边道:“今天是我弟弟生辰,穿得鲜艳一点才喜庆。”
哪有给人祝寿还穿得素里素气的?又不是吊唁……
慕容长青无语坐下,接过茶杯吃了一口,才又道:“虽然是生辰礼,但是你也不要打扮太过。清雅一些更好。对了,你不要擦那么浓的胭脂,口脂也不用。”
司徒盈袖愣了愣,道:“我没有擦胭脂,也没有擦口脂。”
“没有?”慕容长青的眉头皱得更紧,浓眉下的双眸紧紧盯着司徒盈袖,恨不得伸手摸摸她的小脸和双唇,看看是不是她说得脂粉未施……
但是到底不敢造次,慕容长青别过头,闷声道:“没有擦,怎么还是红艳艳的。你是不是平时补得太过了?”
司徒盈袖啼笑皆非地摇头,道:“长青,难道你要我面色苍白,风一吹就倒才好?”
“不好吗?女人家就是要柔弱守礼,以夫为天。我最讨厌主意多,性子硬,不听人劝,自作主张的女子。”慕容长青握起拳头,咬牙切齿地道。
司徒盈袖虽然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但是听他的口气,似乎别有隐情,便也没有跟他计较,只是转了话题软语说道:“今天你来小磊的生辰礼,我很高兴。”
慕容长青回头看见司徒盈袖温柔的笑意,心底挥之不去的阴霾似乎有所散去。
他绽开笑容,将一个礼盒拿出来,放到两人中间的桌上,“送给你的。”
“是小磊的生辰,又不是我的,你送我做什么?”司徒盈袖俏皮一笑,伸手接过,打开看了看。
只见里面是一挂晶莹璀璨的璎珞。
链子格外精致,赤金拉成细细的金丝,再绞成数股,一道道缠绕繁复,绕成一道道米粒般大小的小锁头连成的长链,中间夹杂点缀着大一些的南红小锁,底下的吊坠是一块鸡卵般大小,金黄蜜色,触手生温的蜜蜡,还能隐隐看见里面藏着的一片花瓣。
那色泽莹润晶莹,并不通透,如同一块凝滞的云彩。
司徒盈袖上一世帮司徒家执掌生意,对蜜蜡一点都不陌生。
千年的琥珀,万年的蜜蜡。
蜜蜡就是琥珀的一种。
莹润通透是琥珀,不透明的就是蜜蜡。
现如今蜜蜡已经非常少了,价格远远超过赤金和别的稀有宝石。
慕容长青能拿出这样一块巨大的品相上佳的蜜蜡,实在是费了很大心思。
最重要的是。那蜜蜡的形状天然就像一个精致的锁头,跟整挂璎珞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像是为了这蜜蜡,特意定制的璎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