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向来只解决问题但不善后。”埃拉西普斯耸耸肩。
他的意思,难道那个倒霉催的善后搬运工……就是我?!
认命地走到那家伙面前,脚底抹油的埃拉西普斯忽然在我背后阴阳怪气地说:“好心提醒你一句,我可不保证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我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原本已经伸出的援手强行缩了回来。
再回首,哪里还有埃拉西普斯,空旷的中庭花园只有我孤零零地陪伴着地上躺着的家伙。银月萧萧,凉风徐徐,数朵血樱从树上纷纷飘落,飘啊,飘啊,落得满身都是。我伸手抹开脸上的花瓣,湿哒哒的,还有一丝血的味道,吓得我立马小心肝乱颤。
就在这时,地上的短发伊菲蒙忽然摸着脑袋低吟了一声,刹那间,所有的胆量化成密西西比河的河水,撒丫子全马达发动火速开溜……
……
……
我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幸亏昨晚跑得快,不然等那家伙醒过来,估计就得用我的血去浇花玩儿了。
说起来,这座城堡真不是一般的恐怖,维持着前好几个世纪的古旧风格,到处都阴森森惨淡淡,还住着个cosplay伊菲蒙的吸血鬼,样子看着是上道,可危险系数更破表。为了小命着想,我决定等会儿就跟伊菲蒙提一下搬出去住的事宜。
唔,就在早餐的时候提好了……
想起来昨天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忽然间觉得好饿。
我扶着墙壁慢慢摸出了卧室,一路打听,艰难地找到了厨房。
毛榉木桌上放了几颗苹果,我想都没想抓起来就往嘴里送,才咬了一口,忽然看到厨房里……还有一个人。确切的说,那个背对着我,围着小碎花围裙,愉快地哼着歌做早餐的人——不会是伊菲蒙吧?
难道我已经饿得出现幻觉了?
闭上眼睛,敲了敲脑袋,再睁开,伊菲蒙不仅没消失,还步履优雅地走到我面前,脸上挂着温和如初升旭日般的笑容。我手一松,苹果就滚了出去,伊菲蒙愣了一下,接着居然弯腰捡起来,擦了擦,重新递给我。
我呆若木鸡地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苹果——难道他借机在里面下了春药?
“哦,这样吃有点不卫生。”看我没接,他忽然恍然大悟地说:“你稍等一会儿,我替你把皮削好,再切成小块。”
“伊伊伊伊伊伊菲蒙?”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忽然发现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吃错药的人是我!!!
面前这个人的暗红色头发只到耳垂,微翘的发梢随着动作轻晃,不是昨晚那吸血鬼又是谁?
吸血鬼先生正背对我,垂头细致地削着苹果,可我怎么看都有种“他在削我脑袋”的感觉……
呜呼哀哉,可怜我普睿小天才,从无情的海啸中挺了过来,从埃泽斯的剥削中挺了过来,从从阿道夫的拳头中挺了过来,最后居然要葬身在一个伊菲蒙的超级粉丝吸血鬼身上。
这根本就不符合“主角不死”的定律!谁能来救救我啊!
……
“早啊,安弗雷斯。”
一个很熟悉的欠扁声音伴随着慵懒的哈欠,在此时听起来简直宛如天籁!
伊菲蒙总是出现得最及时,我感激涕零地朝这原装货挤眉弄眼,可他居然视而不见,挪了张椅子坐到我对面:“普瑞尔,亚特兰蒂斯有句俗语:清早看到海象脸,心情糟糕一整天。看来我这一天心情都不会好了,作为罪魁祸首,你该如何补偿我?”
我忿然扭头,对伊菲蒙再不抱任何期望。
“或许他是有些水土不服。”吸血鬼先生忽然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吓得我像乌龟一样缩起脖子。可奇怪的是,他的手心温温的,并不是想象中冰冷僵硬的感觉,“要不我给你热一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