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儿也没理他,自顾自的把照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哎,小武,这背后的水印上是写得‘生生照相馆’吧?”
武立勇凑了过来,“可不是!你等着啊!这省城有两家‘生生’,我找人帮你打听打听去!看看是谁交的底片!”
也好!
他一扭头去了!
白天儿做了几个深呼吸……平静了一下心情,又开始画起了服装设计图!
时间飞快……
转眼天就黑了……
服装厂的员工都回家了,她自己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医院,一出大门,有人在暗影里闪了出来,鬼鬼祟祟的吓了她一跳,
不由地退了半步警觉的问,“谁?干什么?”
再细看面前的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体型微胖,文质彬彬的,带着副黑框眼睛,腼腆的冲着她一笑,“别怕!小白姑娘,吓着你了吧?我是纺织厂的,姓吴,吴齐,来跟你说点儿事情!”
纺织厂的?
说事情?
那一定是关于今早的大字报啊!
看来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呢!
“你哪位啊?进屋说吧!”
白天儿领着他进了武家大院,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小武听到了动静,一见来了个男人,大概是怕白天儿吃亏,也跟进了房间,也没多说话,往旁边静静的一坐。
他是地痞出身的,要账要惯了,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狠劲儿,吴齐见了,不自然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位是?”
“我是她哥!”
武立勇嘿嘿一笑,“咋的,还有啥不能说出口的话吗?”
白天儿知道他是好意,也没法撵他,只能对吴齐客客气气的一笑,“有事你就说!这屋里也没有外人!”
小武听了很受用!
这就等于变相的承认他了!
更是肆无忌惮的往沙发里一靠,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滋滋”的喝了起来。
吴齐迟疑了一下才说,“我是,呃,我知道是谁贴的大字报!”
武立勇直接打断了他,“先说说你是干啥的吧?要不然我们怎么相信你的话?”
“哦!我叫吴齐,是纺织厂三车间的工人,昨晚我是夜班,天快亮的时候憋了泼尿,也不爱去厕所,找了个背人的墙根就方便了……”
小武一撇嘴,“嘿,瞧你这操性?靠墙根儿尿尿?天冷!也不怕把你鸟儿冻掉了!”
吴齐红着脸不说话,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白天儿强忍着笑,“吴同志,你接着往下说!”
“哦!后来,我就看见档案科的薛瘸子鬼鬼祟祟的来了,心里就纳闷啊,他们坐办公室的,也不上夜班啊,他怎么天不亮就来了?就多了份心眼,仔细瞧了他几眼!见他手里拿着几张大白纸,神色有些紧张,奔着厂大门去了,我就在后面跟了两步!薛瘸子在厂门外的路边站了一会儿,就来了辆小‘拉达’,车上的人看不清,天黑,朦朦胧胧的就看见戴着个军用大棉帽!好像交给了薛瘸子一沓东西!”
吴齐停下不说了,故意卖起了关子,两眼瞪着屋里的人。
白天儿依旧稳稳的坐着……
沉得住气!
不问!
吴立勇开口就骂,“你妈的,姓吴的,磨叽啥?快说!”
“啊?我说!我看见薛瘸子和车上的人说了两句话,那车就很快的开走了!再然后,我见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那一沓东西打开了,一张一张的都贴到了纸上,趁着夜色,左右无人,又把白纸贴到了公告栏里!等他走了,我过去一看,可不就是今早见得大字报嘛!”
白天儿欠了欠身子,“我没大听明白啊!你是说,大字报早就写好了,照片是后贴上的?别人拿给他的?”
“嗯呢!我去过档案科几次,见过薛瘸子的字体,昨晚看得也清楚,那大字报上的字儿,确实是他事先就用毛笔写好的,相片是后贴的!”
“操!那还等什么?白天儿,我带几个哥们去,今晚就扒了那瘸子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