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约定好,大约一个时辰后,约莫各路兵力都就位了以后,一起动手攻城。云军万万没有想到我军会以如此快的速度从怀远赶来,并在小年夜突袭他们,更没有想到我军会同时攻打四面城门。因此,在云军完全没有戒备的情况下,我军顺利地夺回了安乐镇,首战告捷。”
“接下来便是柳州城、李桥镇、桂花庄三座城池。此三城离安乐镇的距离相近,但柳州城为惠州州府所在地,城内又屯有大批粮草,是大宁西部重镇,故决定在这三城中先收复柳州城。但柳州城内有重兵把守,安乐镇一役后,云军主将邢尉铭又派兵出城,驻扎于柳州城东面,以防我军进攻。如此一来,柳州城便易守难攻,若强行进攻,恐损失严重。”
“兵法云:‘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若能以假象蒙骗敌军,使之懈怠,疏于防守,届时再突袭,一举收复柳州城,岂不是一条妙计?于是我下令解除禁酒令,全军上下大摆筵席,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洛沉碧听到此处不禁开口问道:“此计怎能蒙蔽的了邢尉铭?恐怕他一眼就看破了。”
亦菱不由地对洛沉碧笑道:“容卿也这样说过。”闻言,洛沉碧和容卿对视了一眼。
亦菱又道:“我用此计,本来也没想骗过邢尉铭。”洛沉碧望着亦菱,面上微露诧异之色,但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亦菱对他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感叹洛沉碧也是聪明人,一点即通。
“既然没想骗过邢尉铭,赵将军为何还用此计?”张译不解地问。
亦菱又是微微一笑,道:“骗不过邢尉铭,但是可以骗过他手下的将士。我军大营日日大摆筵席,全军上下夜夜不醉不归,一连几日如此,那云军将士开始也许还会怀疑有诈,但时间一长,他们自会懈怠,此为‘常见则不疑’。而那邢尉铭虽然不会轻易上钩,却也不敢贸然行动,主动攻营,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放心地喝得大醉特醉,将这场戏演得更真一些。”
“到了除夕夜那天,我们依旧大摆筵席,庆贺新春佳节,只不过那晚全军将士并未像前几日一样真的喝醉,而是略喝几杯用来壮胆鼓气。随后,陈将军与我借故离开,暗中率五万精兵突袭柳州城外的云军大营,那些云军将士一连几日听闻我军上下夜夜都喝得酩酊大醉,自是已经懈怠,更不会想到我们会在除夕夜假装设宴庆祝,实则暗中偷袭。”
“我军突然袭来,云军自是无力回击,溃不成军,一时间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不久,邢尉铭率云军自城中而来,渐渐形成两军相持不下的形势,但这样的形势并没有持续太久,王爷、曹将军便率大军而至,与云军来战,而我与陈格则趁机率五万精兵从战局中脱身,转而突袭柳州城。柳州城内云军正惊疑不定,见我军突然攻城,顿时慌了阵脚,我军一举攻下了柳州城。”
“这柳州城夺得可真巧。”言熙明不由地称赞道。
“那是!”皇甫祉面露骄傲,“小弟聪慧过人,计谋也非一般人能识破,那云军被我军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我军的损失却很少,几乎没有重大的伤亡。”
“是啊是啊,赵将军这计策真是妙极!”张译也附和道,“安乐镇的柳叶香都被将士们喝光了!”说罢,众人皆笑了。
亦菱也笑道:“张大人还惦记着那些酒呢?这柳州城里的存酒不是还没喝光么?”
皇甫祉一听对亦菱笑道:“不得了了!这柳州城的存酒可是安乐镇的几十倍,你还想都喝光不成?”
曹沅一听连忙告饶:“将军,我可喝不下了!”
陈格也假装规劝道:“将军,再这么喝下去,以后再怎么施行禁酒令都不管用了。”
李沐阳大笑道:“将军,赶快把我和沐云派去守边关吧,这以后的宴席我们可不参加喽!”
李沐云也笑道:“不参加也好,不过我们还是带上几坛酒吧,以防驻守边关的日子太无聊,喝酒好解解闷儿。”
张译笑道:“李将军若是真要带,在下这就吩咐衙役去备上。”
皇甫祉仰头豪爽地大笑了几声,“沐云可是喝上瘾了不成?”
亦菱在一旁哭笑不得,“怎么说得好像你们前几日把这辈子的酒都喝光了似的?”她又对李沐阳、李沐云兄弟二人道:“要去边关也可以,先把今天晚上的酒喝了。”
皇甫祉、李沐阳皆睁大了眼睛,惊讶不已,异口同声地道:“难不成今天晚上又要设宴?”
“那是自然。”亦菱一脸理所当然,“今天可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呐。而且言相也来了,我们当然要好好地喝上一杯了。”亦菱又转向言熙明,安慰道:“没事儿,熙明,他们不陪你喝,我陪你,还有容卿和沉碧。”
容卿闻言微微一笑,对言熙明道:“自上次一别,我们许久都没有见面了。正巧今晚好好喝一杯。”
言熙明笑道:“是啊,这一别竟已三载。”
洛沉碧也露出温和的笑容,“今晚我们可要好好地叙叙旧。”
言熙明应道:“那是自然。”
亦菱心想,言熙明与容卿、洛沉碧一样,皆是沉香阁弟子,如今听来这师兄弟三人已经许久都未聚在一起过了。
正想着,只听言熙明又道:“大将军命全军将士喝光了安乐镇的存酒,并夺回柳州城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