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琳道:“你们不是不知她的脾气,正是忙着呢,咱们玩儿便是。”
何兰英冷笑一声,正待要说什么,看见窦余祐在,倒是又闭了嘴。
他们男男女女很快就分成两处。
此时,窦妙正去静月轩画画。
静月轩在陈家西边的僻静处,秦夫子已经在此住了五年。
京都的书香人家,簪缨世族,只要家中有闺女,都会请个女夫子,陈家便是如此,请的女夫子名秦玉,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只年纪有二十八了,还不曾婚嫁,像这等人,本是是非多。
可秦玉早年曾得皇后青睐,被召入宫中教导公主,因这原因,名门世家反而以请得她为荣了。
至于窦家为何有这等机会,那得谢过窦老爷子的父亲。
他与那秦玉祖爷爷是同袍,当年在一桩贪墨案中伸手相助,为秦大人洗掉冤屈,是以秦家就一直欠了这个人情。
秦玉听说窦家有客人,见到窦妙不曾去,却也不问,只笑道:“刚才还在想你会不会来,我泡了大红袍,你尝尝看。”
她穿一身茄花紫褙子,肤白如玉,清丽脱俗,即便这年纪,也不输于小姑娘。
窦妙有时也好奇她的故事,只到底没问。
不说她,就是自己,那些往事何处提?
窦妙喝了几口大红袍,闲话也不说,就开始画画。
秦玉立在身后看几眼,有些惊讶,因窦妙把整张宣纸都涂抹了颜色。
这种方式不同寻常。
窦妙道:“忽发奇想,便想画了给夫子看看的。”
秦玉早习惯她了,点点头。
一时屋里静寂无声,秦玉在书案前看书,窦妙画画。
过得会儿,秦玉站起来,去看窦妙,只见她已是画了一行大雁,在日出时徐徐飞行,色彩绚烂,那阳光用橘红色调和,印染了整幅画,大雁笔触纤细柔和,栩栩如生,叫人眼前骤然一亮。
这种画法是极为少见的,寻常画画都有留白,没人像她那样,填满宣纸任何一处。
“如何?”窦妙笑眯眯问,其实她是借用了西洋画,不过她前世从不曾学过画画,也是从头而学的。
秦玉道:“很有意思,只阳光颜色略深,还有些细处须得改善。”
窦妙笑道:“还是夫子厉害,我自己倒看不出。”
“这画你留下来,我拿去给明玄大师瞧瞧。”
这明玄大师虽是和尚,却是京都最为出名的画师,便是整个燕国,也无人能出其右,窦妙吃惊道:“能入得明玄大师的眼吗?我这可是胡闹。”
秦玉道:“我本就要去拜见他呢,无妨。”
窦妙心花怒放,要是真能得明玄大师指点,那可是无上的成就感呢,她重活这一趟,也不算虚度!
今日有了这结果,她心情大好,高高兴兴的回去。
走到半途,竹林间忽地走出来一人,长身鹤立,身着一袭茶色单袍,面容俊雅,正是今日来做客的何元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