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女生挣扎的声音毫无悬念地消散在了空气里,而闻雯文就这样没有一点点防备地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她望着前面秀恩爱于无形的俩人,不禁有些悲从中来,抱着夏雨荷的手臂,惆怅地问道:“夏三烂,里面还有这些木雕么?”
“嗯。”
“哦……”闻雯文心情沉重地叹了叹气,站直了身子,把相机收了起来,不想再在这个伤心地待下去了,“那我们还是走吧,这庙有毒,单身狗不得入内。”
“……”
虽然夏雨荷能够体谅闻雯文昨晚受了惊,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会由着她胡作非为,听了她的话后,二话不说,直接逮着她的衣领就往里面扔。
最萌身高差让俩人看上去就像是老鹰叼小鸡似的,小鸡考虑到自己十有八。九打不过老鹰,所以只能向恶势力屈服。
等她俩深度游完整个杜巴广场,来到另一个著名景点的时候,天已经积渐地黑了下来,太阳就快要沉到山的另一头了。
本来闻雯文一开始是拒绝来这里的,但是为了礼尚往来,最后还是只有舍命陪君子。
可等她到了以后才发现,这个听上去有些让人心惊胆战的烧尸庙也不过就是一个被河流隔成两个世界的露天火葬场而已,只是简单得近乎有些简陋,因为临河而建的六座由长条青石堆砌而成的平台便是烧尸台了。
这里的葬礼似乎也和火葬场一样,都不怎么讲究排场,几块木柴、三四串万寿菊和一支火把就是全部了,连墓地和棺材都很少见,火堆燃尽后只管把骨灰往河里一撒,今生就算到此结束。
总的来说,虽然这里比闻雯文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但再怎么说也还是和死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以至于周围的空气里总会不可避免地带上一点神秘的宗教色彩,让人害怕又敬畏。
从小就怕鬼的人还是不太习惯看这一类的东西,所以在最后关头打了退堂鼓,进去后就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不再继续往下走了,随便找了一座没有苦行僧的湿婆神小庙坐下,戴上夏雨荷准备的口罩,决定就在这儿等着。
其实这种方式的火葬已经成为了尼泊尔文化的一部分,当地人也早就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许多小孩在离焚尸堆不远的河里嬉戏打闹,或者从水里打捞逝者身上有价值的遗物,没有一点恐惧,好像这些生来死去就如同日出日落一样正常自然。
只可惜成也宗教,败也宗教,对于这座烧尸庙而言,非印度教教徒是不能进入庙内的,所以好奇的游客基本上都是站在对岸或是桥上观看。
于是闲来无事的闻雯文便一边“啪啪啪”地打着蚊子,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抬头瞄两眼,想要看看吃瓜群众在看见这些场景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却不料突然被台阶下一个男人的背影抢走了全部的视线。
与那些或惊讶或紧张的游客不同的是,他看上去不太像是来看热闹的,站得笔直挺拔,带着一股干净利落的劲儿,和围成一圈又一圈的人群相隔甚远,正独自观看着这场夕阳燃烧的离别。
可闻雯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那男人似乎只对中间那座高台感兴趣,又或者说是只对那座高台上正在焚烧的尸体感兴趣。
然而他在看什么都不太重要了,毕竟她也只对他的身体感兴趣,看得全然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毕竟自己又没办法亲自用手去触碰,那就只能用眼睛专心致志地非礼了。
好在傍晚的河畔忽然起了风,弥补了闻雯文的遗憾,替她一寸一寸地描摹着男人的身体,面料柔软的衬衣却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被吹出了一些随性生动的褶皱,就像是湖面漾起了涟漪,将他的身材毫无保留地勾勒显现。
明明这些都算不上有多特别,也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偏偏就是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让人想要扯开那一层碍眼的布料好好一探究竟。
闻雯文就像是着了魔似的,双手托着脸颊,还在毫不避讳地直勾勾盯着看,而且脑子里都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在这具身体上绘画纹身是什么感觉了。
她觉得这应该会成为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之一,越想越手痒,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渴望,眼见着就快要溢出来了,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道不太客气的声音:“四眼妹,你要是再这样盯着我老板看,小心待会儿眼睛被挖出来。”
“……”是谁在用嘴巴放屁,三腿怪!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把闻雯文的那些粉红泡泡通通戳破了,也顺便让跑走的魂魄归了一点位。
她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说话的人正蹲在高她一级的台阶上,不大友善地打量着她,于是她也不甘示弱地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
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不过脾气倒是不小,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样,像极了胡同小巷里那些成天没事找事的小流氓。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在确定了这一点后,闻雯文的白眼都快翻到天际了,还以为自己遇见了神经病,默默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没有搭理这个凭空出现的人。
谁知当她再转回脑袋的时候,台阶下的人像是已经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半侧着身子,缓缓朝她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