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旁人,就两个贴身的家将!”哈密木答道,有些气恼,“我以为就一个要饭的穷孩子,留那么多人干啥?”
其实,哈密木还藏了一个小心眼。就是怕人知道他丢了御赐的腰牌,不好交代。
“好,你让他们都进来!”马扩点点头,说道。
哈密木翻了翻白眼,站起来,起身向门口走去。马扩和赵榛跟了上去,阮小七和田牛紧随在后。赵榛又将短刀拿在了手里。
外面静悄悄的。月光从门缝透进来,在地上落下一道长长的白的光道。
赵榛轻轻拉下门闩,将门打开。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满室的月光如银。
庙门外的台阶下,两名金兵还在那里站着。听到庙门响动,一起看了过来。
哈密木站在门里,冲着外面喊道:“你们俩,都进来!”两名金兵答应一声,想也没想,就小跑着上来。
扑通,扑通!
两名金兵的脚刚踏进庙门,就被马扩等四人分别按倒在地。先脱去外衣后,扯下腰带各自捆绑了起来。又撕下几块布片,团作一团,塞住了口。
两名金兵来不及叫喊,片刻间,便做了俘虏。
阮小七和田牛将两名金兵拖到神像后面,塞进了布幔之下。马扩和赵榛换好了金兵的衣裳,看看狗儿还跟在身后。
“小兄弟,谢谢你相救!”马扩从怀里掏出几大锭银子,“我们还有事要办,不能带着你。这些银子拿去,找个好去处吧!”
“哈哈!”狗儿一笑,“你救了我一次,我救了你一次,两清了,互不相欠!”
“我本来就是个叫花子,哪都一样。走到哪里,哪里便是家。说不得,说不得!”狗儿摇着手,笑嘻嘻的。
“不过,这个庙也不能再待了!”狗儿挠挠头,上前接过了银子,“这些银子就算是安置的费用吧,哈哈!”
“几位请便,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罢,狗儿将银子往怀里一揣,径自去了。
“走吧!”马扩冲着哈密木扭扭头。说话间,马扩上前松开了哈密木的绑绳。
哈密木揉了一下手腕,晃晃肩膀,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田牛将庙门关了,几个人一起走下台阶。
四周静悄悄的。大街上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月亮已经偏西。东边的半座城市,正沉浸在阴暗里。远远的,城门上的几盏灯笼,还在闪着黄晕的光辉。
几个人很快到了府衙前面的小胡同。旁边有一座废弃的小院子,长满了杂草和灌木。阮小七和田牛将三匹马牵了进去,隐藏在倒塌了一半的院墙后面。
哈里木在中间,赵榛和马扩一左一右,三个人大摇大摆走到了府衙的大门前。
两座大石狮子高居门前。两名守卫一边一个,都靠在门上打盹。听到动静,慌忙起身,抓起刀,冲着三人喊道:“什么人?还不站住!”
“狗崽子,叫个啥?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吗?”哈里木骂骂咧咧的,迎上前去。赵榛和马扩对视一下,紧紧跟上。
“啊,哈密将军!”借着墙上的灯笼,两名守卫看清了来人。
“小的有眼无珠,将军莫怪!”一名守卫忙道。另一名收起刀,跑到近前,点头哈腰,问道:“哈密将军,都这个时候了,你来府有何贵干?”
“少废话,快开门!”哈密木毫不理会,直冲着大门走过去。那两名守卫不敢再问,忙去打开了大门。
三人大步跨了进去。两名守卫咂咂舌头,冲着三人的背影撇了撇嘴,返身将大门关上。
府衙里一片静寂。相互隔着好远的几盏灯笼,透出些朦胧的光亮。虫声唧唧,像催眠的小夜曲,时断时续。
哈密木对府衙里面的道路很是熟悉。左转右拐,穿廊过径,不多时就来到了府衙的监牢前面。
两盏大灯笼挂在门前,照得亮堂堂的。四名官兵手执单刀,分列在两旁。见有人来,登时一紧,握刀向前。
“是我!”哈密木喊了一声,便上前走去。马扩一个箭步,贴在哈密木身侧,一手扼住了哈密木的手腕。赵榛的短刀也已悄悄抵在了哈密木的腰间。
哈密木挣了两下,竟然没有挣脱开,不觉大骇。想不到这南朝汉子的力气如此之大,连他这个自恃膂力超人的金国武士都奈何不得。他眼珠转了转,暂时将心中升起的逃跑念头压了下去。
四名守卫早认出了哈密木,很是惊疑,其中一名守卫问道:“哈密将军,都这个时辰了,你到这里来,有何要事?”
“去,把狱官给我叫来!”
哈密木看那官兵还在犹豫,立时怒了:“愣着干啥,还不快去!”
那官兵吓得一哆嗦,赶忙跑了进去。不多时,狱官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