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的手,大大方方的走出酒楼。
没有谁敢拦他们的去路,也没有谁敢对他们大声怒骂。
今夜的星光璀璨,他们牵着手,不曾放开过。晚风吹在脸上,她的酒也醒了许多。从酒楼一出来,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公主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沈无忧带着她上车时,她却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肯走。
“怎么了?”他回头,低声问。
那种声音,永远都是平静的,让你感觉不到任何的危机。
他殴打了朝中官员,竟还如此心平气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她趁着自己还清醒,所以问问他,她想知道沈无忧到底是怎么想的?
“刚才的事那么多,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
“少在这里给我装糊涂。沈无忧我告诉你,你只是我娘亲收留的可怜虫,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本事去为我揽罪。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刮目相看。我可从来,从来都不承认你的存在!”
绮罗突然变得很抵触,她说话的时候,每一字每一句都能伤人。
她狠狠甩开沈无忧牵着不放的手,脱离他的温暖,径自上了马车,车帘落下,也没有等他,直接让马夫送她回公主府。
沈无忧站在原地,看着淹没在夜色中的马车,街道上霓虹交错,人来人往,他却觉得自己被这样的闹市隔离了,无比孤独。
“都说鱼的记性差,原来。。。你的记性也很差。”沈无忧苦涩的笑了笑,转身走在街上。
她怎么就忘了,十年前,她在贺府住的那七天,她说她会画画,蛮横的抓住他的手臂。
“相信我,我的画真的很好。”
稚嫩的声音,好像还能听见似的。
那时候,他不信她,但也不拒绝。她在他的手臂上画了一团火焰。
她住了七天,便在他手臂上的同一个位置画了七次,每次都被水洗的干干净净。
后来,她走了。
他却舍不得将它洗掉,于是,他用烧红的针,延着上面图案刺青,一团蓝色的火焰,真是少见。
第二天,早朝一散,宫里的人便带着圣旨前来公主府拿人。
沈无忧鞭打朝中命官,罪大恶极,因此被提审,交由刑部彻查。
公主和侯爷都很着急,却没有办法把他救出来。这次的事情,明显做的太过,如果公主和侯爷执意插手此事,恐怕会牵扯出更多的麻烦。
那天,绮罗在屋外意外的听到公主和侯爷的对话。
公主的声音非常沉冷:“事到如今,怕是也保不住了。为了公主府的安全,绝对不能让刑部的人查出他的身份。”
“公主的意思,是要杀了他?”侯爷惊怔的看着她。
“沈傅,弃卒保车的道理你应该知道,本宫对贺家,已经仁至义尽了。是无忧那孩子,自己不安分守己,怨不得我们。”公主的话无比果断。
“好,我今夜就安排人动手。”
屋外,绮罗的指尖在颤动,她知道她的娘亲做事一向干净利落。可是,沈无忧怎么会在她的死亡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