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完了,现在你们可以下楼来吃晚饭了。哈利,大伙儿都盼着见到你呢。对了,谁在厨房门外丢了那么多粪弹?”
“克鲁克山。”金妮毫不脸红地说:“它最喜欢玩粪弹了。”
“噢,”韦斯莱夫人说:“我还以为是克利切呢,他总是做出这种古怪的事情。好了,在门厅里别忘了压低声音说话。金妮,你怎么两只手这么脏,干什么去了?快去洗干净再吃晚饭。”
金妮朝其他人做了个鬼脸,跟着妈妈走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哈利、克罗莉丝和罗恩、赫敏。那两人都忧心忡忡地望着哈利,似乎担心其他人一走,他又会大吵大嚷起来。看到他们俩神情这么紧张,哈利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这个……”他吞吞吐吐地说,但罗恩摇了摇头,赫敏轻声说道:“我们知道你会生气的,哈利,我们真的不怪你,但你一定要理解,我们确实试着说服邓布利多——”
“好啦,我知道了。”哈利烦躁地说。
克罗莉丝知道他不想提邓布利多,赶紧说:“我们去吃晚饭吧。”
“是啊,是啊,”罗恩说:“快走吧,我都饿坏了。”
他领头出了房门来到楼梯平台上,但没等他们开始下楼——
“慢着!”罗恩轻声说,伸出一只胳膊不让哈利、克罗莉丝和赫敏再往前走,“他们还在门厅里,说不定我们能听见什么呢。”
他们三个小心翼翼地从栏杆上往下看。下面昏暗的门厅里挤满了巫师,都在激动地小声议论着什么。在人群的最中间,那个头发乌黑油亮的脑袋和那个突出的大鼻子格外显眼——斯内普。
哈利从栏杆上探出脑袋,他很想知道斯内普究竟在为凤凰社做些什么……
一根细细的肉色绳子在哈利眼前垂了下去。他一抬头,看见弗雷德和乔治正在上一层楼梯平台上小心地把伸缩耳降落到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中间。然而,没过一会儿,那伙人就开始朝前门走去,很快就不见了。
“见鬼!”弗雷德小声骂了一句,把伸缩耳又拽了上去。
他们听见前门打开了,然后又关上了。
“斯内普从不在这里吃饭,”罗恩小声地告诉哈利:“谢天谢地。我们走吧。”
吃饭这事也是要讲究心情的,如果餐桌上坐着个斯内普,克罗莉丝觉得自己保不齐就要摔碟子,或者把蛋糕、派什么的扣在他的那张脸上——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读她花边小报的事情,她实在耿耿于怀。
他们经过墙上那一排家养小精灵的脑袋时,看见那些人离开后,卢平、韦斯莱夫人和唐克斯站在门前用魔法给门上加了许多道门锁和门闩。
“我们在下面的厨房里吃饭。”韦斯莱夫人在楼梯底下等他们时压低声音说:“哈利,亲爱的,你只要轻手轻脚地穿过门厅,再穿过这里的这道门——”
砰。
“唐克斯!”韦斯莱夫人恼火地喊道,转身去看身后。
“对不起!”唐克斯惨叫道——她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都怪那个倒霉的伞架,我已经是第二次被它绊倒——”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可怕的、震耳欲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淹没了。
布莱克夫人尖叫着咒骂着这里所有的人,实在也是这里的人好巧不巧都在她的雷区蹦迪,父母是麻瓜的混血巫师、狼人、纯血叛徒、两个哑炮生出来的巫师,以及干脆还有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
西里斯闻声来拉帘子的时候,她骂的更厉害了,似乎这个男人不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儿子,是她的杀父仇人似的:“败家子,家族的耻辱,我生下的孽种!为什么你没有代替我的雷古勒斯去死?”
“是啊,真可惜我没有,闭嘴吧我亲爱的妈妈。”西里斯阴阳怪气了一句,和卢平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帷幔又拉上了。
老太太的尖叫声消失了,接着是一片余音回荡的寂静。
“你好小尖头叉子。”西里斯转身,搂了一下哈利:“抱歉让你看到这一幕。”
“没关系,又不是没见过。”哈利赶紧说。
一个月来,我们一直想把她弄下来,但她似乎在帆布后面念了一个永久粘贴咒。我们下楼去吧,快点儿,别等他们又醒过来。”
他们穿过那扇门出了门厅,顺着一道狭窄的石头台阶往下走,西里斯和哈利打头其他人都跟在后面。
进入地下室的厨房后,这里几乎和上面的门厅里一样昏暗,一个洞穴般幽深的房间,四周是粗糙的石头墙壁。大部分光线都来自房间那头的一个大壁炉。管子里冒出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如同战场上的硝烟,黑乎乎的天花板上挂下来的沉甸甸的铁锅铁盆,在烟雾中显得面目狰狞、阴森可怖。因为开会,房间里摆满了许多椅子,中间是一张长长的木头桌子,桌上散乱地放着羊皮纸卷、高脚酒杯、空酒瓶和一堆看上去像是破布的东西。韦斯莱先生和比尔坐在桌子那一头,脑袋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韦斯莱夫人清了清嗓子,韦斯莱先生抬头望了望,赶紧站了起来。
“哈利!”韦斯莱先生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迎接他,热情地同他握手:“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