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我的不是,我……我忤逆了二奶奶,害二奶奶变成如今这样,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虽然知道清儿气急之下什么话都往外说,我还是吓了一跳,柔声劝道:
“姐姐别这么想,二爷强迫了你,二奶奶生气也是生二爷的气,不会——”
我咬住唇,王熙凤会不会迁怒清儿,答案好像是肯定的。
清儿又不作声了。
平儿倒从清儿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严肃问道:
“清儿,你说实话,今儿的事,是不是你主动的?”
清儿从自己的手中抬起头,肿成桃子的双眼眨了眨:
“什么主动?”
平儿努力措辞:
“就是,你们,你和二爷,谁先动的手?”
清儿把头又埋了回去,声音中带着哭腔:
“二爷洗了澡也不披中衣,倒说自己找不到汗巾子,把我的汗巾子解了,然后……”
“好了,我知道了。”
平儿有些尴尬地打断清儿过于详细的描述。
清儿仍颠三倒四地哭着说些“二奶奶必不容我”“我背叛了二奶奶”“没有葬身之处”之类的话,到后来,一向沉默的齐儿都跟着劝了一箩筐的话,仍无法止住清儿的伤心。
卧房的门平素是不关的,今日却紧紧掩着,太医半日也没出来。
我又是为王熙凤的状况而心忧,又是为怎么也劝不好的清儿而焦虑,更兼得,一阵饥饿由身至心地侵占了我的思绪,让我更加心乱如麻。
砰的一声,门被贾琏从里面撞开了。
“去拿参汤!叫我的小厮……平儿,去叫大太太和老太太……算了,我自己去吧!”
贾琏胡言乱语说了一堆,我们还正愣着,他夺门跑了。
刚才贾琏说什么来着?
好像只有一句是有效信息,拿参汤。
平儿已经当机立断:
“春儿去拿匣子里那棵人参去熬参汤,我进去看看二奶奶。”
清儿听到“二奶奶”三字,便哆嗦了一下,说:“我跟春儿去吧。”
平儿点头说“也好”,径直进了卧房。
我拉拉清儿的袖子:
“姐姐走吧。”
清儿方抽抽搭搭地跟在我身后,等我开了匣子把人参取了,又跟着我向厨房的方向走。
我故意停下了脚步,清儿便结结实实地撞在我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