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炫明抱着,整个人昏昏沉沉了一路,一直到了位于东盛最北边的一座城,风城。
“若儿,到了。”
司徒炫明眼底噙着柔和的微笑,轻轻的将一粒药丸喂到云若嘴里,又倒了一杯水让她喝下,一路上浑身软绵绵的云若终于有了一丝精神,望着高大威武的城门,微微眯起了眼睛,宛若隔世。
“来,我扶你下去。”
无视于云若微微发怔的眼神,司徒炫明脸上浮着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喜欢这里吗?”
云若微微敛下了自己的眉毛,遮住了满腹的心事,不说话。
司徒炫明也不逼她,温柔的牵着她的手,横腰将她抱下马车,一路抱着她,稳稳当当的走到了众将士的面前,威严而凛冽的眼神一扫,那些追随着他的将士呼啦啦的跪了一地,“臣等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起来吧。”
威严而带着森寒的声音在云若的耳边轻轻响了起来,穿透了空气,有一种威慑人心的作用。
云若也不挣扎,任由着司徒炫明抱着,只是浑身冰冷僵硬,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安静的在霸道的男人怀里。
温憬然锐利如同鹰隼般的目光落在云若的身上,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转瞬即逝,快得让人几乎抓不住,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紧的握着,尖利的指甲划破掌心,血肉模糊。
“王爷,您这是?您怎么把皇后娘娘带回来了?”
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温憬然望着司徒炫明怀里的云若,轻声问道,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疑惑。
对于这个女人,他恨得入骨,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姑妈不会死,大表哥不会,爹爹和那些亲人也不会死,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夜夜辗转难眠,脑中总是浮现着宫变那夜惨死的将士和亲人,恨不得将这个女人薄皮抽筋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现在,自己的表哥竟然将这个女人当成是珍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他怎么能不怨,怎么能不恨?
温憬然这么一问,那些原本早就心存了疑虑的人忍不住出声附和道:“是啊,王爷,您将皇后娘娘带回来是怎么回事?”
有些大臣原本就见过云若的,此时看见王爷这么温柔的眼神,忍不住纷纷低声议论。
“怎么,本王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向你们解释吗?”
司徒炫明冰冷而具有威慑力的目光落在这些人的身上,如同冰刀一样的目光将这些大臣几乎冻住了,原本满口的大道理也堵在了喉中,不敢再说出来。
“臣等不敢!”
众多的将军和大臣纷纷心惊肉跳的表明了立场,额头上有冷汗涔涔落了下来,背后凉飕飕的一片,再也不敢质疑什么。
这位王爷的手段有多吓人他们是见过的,敢质疑他的想法简直是找死,他们的命可没有这么长,去触动这位残暴嗜血的主子的逆鳞。
“不敢最好!”
司徒炫明微微勾了勾唇,更加温柔的将云若搂紧在怀里,“本王在做什么心里很清楚,也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众位大人就不要揣摩来揣摩去了。”
说完这句话,司徒炫明抱着云若飞快的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马蹄声起,扬起一片灰尘,转眼已经不见了踪影,留下一帮心惊肉跳的大臣怔愣着站在了原地。
只有温憬然一双狠厉的眸子里折射出刻骨的仇恨,瞪着云若消失的方向,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马瑞潇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意味深长的望着温憬然,声音不平不淡的说道:“想开些吧,王爷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打算的,别将个人感情带到这里来,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的。”
温憬然收敛起脸上的情绪,冲着马瑞潇笑了,“我知道。”
可是心里还是恨啊,温家那么多条人命,还有那些没有侥幸逃脱的大臣和他们的家人何其悲惨,这辈子只怕是爬都爬不起来了。
那些大人纷纷围住了温憬然和马瑞潇,热火朝天的说道:“温大人,马将军,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不声不响的将皇后给带回来了,这算什么事啊?”
还有一件事情他们没敢说出来,王爷看皇后的眼神哪里像是看仇人的眼神,分明是男人看心爱女人的眼神,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这些大臣都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言的说着,将温憬然的脑袋一个吵得有两个人,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抚着众人。
与城门口炸开了锅乱作一团的形势相比,坐在马车里的云若和司徒炫明却是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过得很快,她从望龙山上落下去的时候还是炎炎夏日,一个月过去了,现在已经是夏末初秋了吗,尤其是在这座靠近北狄的城市,更是寒风阵阵,吹在人的身上,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阿嚏!”
一阵寒风吹来,云若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遭过重创的身体因为冷不停的发抖着,她忍不住抱着胳膊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司徒炫明皱着眉望着像小猫一样可怜的云若,心底深处缓缓的升起了一丝心疼,长臂一伸,将云若抱在怀里,紧接着,带着体温的披风万分轻柔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冷了吗?”
司徒炫明温柔的声音低低的在她的耳边响起,云若皱了皱眉,满脸的冷漠,一言不发,身子僵硬的任由着他抱着。
她试着挣扎过,反抗过,没有一点效果,既然这样,那她也没有必要再做无所谓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