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木倒了,知府和官兵仍不敢上前。
好一会,看看没有动静了,知府用手指指一名官兵:“你,过去瞧瞧!”
那官兵张弓搭箭,一步一步,慢慢靠上去。马忽然动了一下,那官兵吓了一跳,一只弩箭射了出去。
那弩箭射在哈密木身上,直透后背,哈密木动也不动。官兵立在原地,等了片刻,见没有异样,这才大起胆子走了过去。
哈密木脸朝下,仆倒在马身上,浑身是箭,鲜血浸透衣裳。那匹马身上也插满了箭,已然死去。
官兵用弓头捅了捅哈密木的身子,没有动。他又抬起脚,踢了踢哈密木的头,方才回过身,喊道:“大人,真的死了!”
知府从树后走出来,疾步走到哈密木的尸首边。一名官兵举起火把,知府围着人和马转了一圈,大大松了一口气:“幸亏没让他跑了!”
挥手招呼官兵:“拖下去,埋了!”
几名官兵答应一声,抬起尸首,朝树林深处走去。知府跟了几步,又停下来,嘱咐道:“埋得深一点,别让人发现了!”
夜空中繁星闪烁,草丛里唧唧的虫声。一群官兵还守在护城河边,火把映得河水一片光亮,水波闪动。
马扩几个人远远地看见知府带着官兵,从树林那边走了回来,不觉心中生疑。见并没有哈密木的人影,稍稍放下心。看来,哈密木是逃了出去。
地上潮润润的,湿气很重。很多的飞虫在草间飞舞,脸上被蚊子咬得又痒又痛。三个人趴在草丛里,动也不敢动。只等知府带人回城,好出去追赶田牛。
知府立还在护城河边,四处张望着。赵榛捏捏马扩的手,小声说道;“这狗官,怎么还不走?”
马扩稍稍挺了挺身子,从草缝间看了几眼,摇摇头,轻声答道:“摸不透他要干啥,等等吧。”
啪!
阮小七将落在脸上的一只蚊子一巴掌拍死,骂道:“这狗官,害爷爷受这罪!”
“嘘!”赵榛赶忙抓住了阮小七的手。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树林那边亮起火光,一阵人影散乱。四五名官兵从那边走了过来。
离着几丈远,知府就迎了上去,急声问道:“埋好了没有?”
领头的官兵点点头:“大人放心,埋好了!”
“没被人发现吧?”知府又问。
“绝对没有!”那官兵答道,“这个时候了,怕只有鬼才出来!”说着,自己竟先吃吃笑出声来。
“噤声!”知府面色一沉,训斥道。
“是,是!大人!”那官兵自觉失态,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知府皱了皱眉头,没再理会。
“走!”
知府回过身,上了马,约莫三十几名官兵跟了上来。马扩几个人心中都是一喜:这狗官终于要回城了。
不料,知府带着人,却不是向着城门去,而是沿着大路,径直朝着城郊走去。
“这狗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官兵走得有些远了,阮小七从草丛里爬起来,一脸的疑惑。
“是有些奇怪,”赵榛一手将脸上的一只蚊子拍死,一边答道,“这天黑夜深的,不回城,却要出城去。”一手拍打着脸上飞落的虫子,略略一想,说道:“他不会以为我们还在路上,要去追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