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以为令牌是假?”
“令牌当然不假,可仅凭这面令牌,怎么知道就是哈密将军的意思?”头目向前走了一步,眼睛盯着长脸汉子,“除非有哈密将军的手谕,才能放行!”
长脸汉子不觉锁紧了眉头。
这长脸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马扩;身后两人是赵榛和田牛。
赵榛、萧若寒和玲珑扮做贩卖虎皮的客商,骗倒了哈密铁,取了令牌。回到客栈,一切安排妥当,马扩三人便急来码头取船。
那蒙汗药约莫能管一个多时辰。算算时候,哈密铁此时也该醒了。故而听这头目一说,马扩心里不免有些发急。
“这位兄台,你我都是当差的,何苦相互难为?”马扩上前拍拍头目的肩膀,咧嘴一笑,“待办完了这趟差事,小弟请你万花楼走一走,如何?”
“算了吧,”头目猛地推开马扩的手,冷冷说道,“咱家可是粗人,享不了那个福!”
马扩被头目一顿抢白,心头也觉火起。本以为很轻易的事,举手之劳,不意却碰上了个难缠的主。
想想还不是发火的时候,马扩压压心头的怒气,拉了一下头目的衣袖,说道:“这位兄台,借一步说话!”
那头目本待不去,可用劲挣了两下,没挣脱开,只好随着马扩到了一棵小树旁。
“兄台,行个方便。。。。。。”马扩将一锭金子递了过去。
那头目更觉怀疑,不但不接金子,反倒把手缩了回去,退向一边:“你自家收好吧,咱家可没见过这黄澄澄的物,消受不了!”
马扩见这头目竟然连金子也不要,大感意外。
“兄台,当真不给在下这个面子?”马扩脸上一寒,向前走了两步,“这可是哈密将军亲自吩咐下来的,你可担待得起?”
头目毫不露怯,一手握住腰间的刀柄,冷笑道:“哈密将军又怎样?除非他自家来要!”
“看来你是有意为难在下了!”马扩不怒反笑,手却伸向了腰间。
那头目冷眼瞧着,见马扩要动,急忙将身子向后一退,一手已将刀拔了出来。
寒光一闪,森森的刀立在面前。
“来,都给我一起上!”头目冲身后挥了挥手。
另外的十几名官兵也都奔了过来,举起刀,围成半个圆,隔着十几步,与马扩相对。
赵榛和田牛见势不妙,也都拔出刀,疾步跃上,挡在了马扩身侧。
“你这金狗的奴才,少来仗势欺人!”头目骂道,“爷爷早就看那金狗不惯了!”
“先杀了他,再去宰了那金狗!”
“天杀的,反了吧!”
“咱堂堂的大宋水军,如今落得这般地步,不反待如何?”
“反了他娘的!”
“反了!”
一时间,吵嚷之声不绝。
那十几名官兵都是原先大宋的水兵,降了大齐后,一直备受歧视,没个好颜色。本想借着训练水军,来个大翻身。不想飞来横祸,船烧人散。
呼庆一死,众兵士更觉无望,暗地里早有了反意。此时听头目这么一说,禁不住将平日里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马扩不觉暗自叫苦,可手里的刀却再也拔不出来。
“子充,杀几个,抢了船走吧!”赵榛急道。
马扩的额头渗出汗珠。他紧盯着对面的官兵,脸上一阵火热,手轻轻抖了起来。
“算了,顾不得那么多了,”马扩咬咬牙,猛地将刀亮了出来,眼睛一瞪,口中大叫一声:“杀!”说罢,抢先挥刀就冲了上去。
“慢着,都住手!”
随着一声叫喊,急促的马蹄声也在身后响起。马扩停住了脚步,官兵们也都一起望过去,均是大惊失色。
马蹄声碎,尘土滚滚,卷起在昏暗的灯光里。
哈密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