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辰跨出后院,兴冲冲地朝前厅走去。蒙蒙的细雨落在头发上,他的心里乐开了花。
可以说是没费吹灰之力,就轻易得到了李梓熙的下落。朴辰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来的路上,朴辰搜肠刮肚,想尽了各种办法,甚至想到了用大刑伺候。不成想事情竟如此容易,他不禁有些飘飘然。
谁说我朴辰是个废物。想起老爹,他的心里还是恨意难消。
哼,宋国人真是经不起骗。那小姑娘被我一激,便道出了实话。朴辰心中暗自得意,不由晃起了脑袋。院门口的守卫看到朴辰这幅模样,对看一眼,都有些诧异,不禁鄙夷一笑。
雨势不减,道路泥泞。朴辰的靴子沾满了泥,裤脚也都是泥水。他迈上了台阶,稍稍驻足,用衣袖擦擦脸上的雨水,一面清理着靴子上的泥巴,一面朝门口望去。
屋门紧闭,里面传出隐隐的人语声。朴辰抬起脚,正要去推房门。忽然,他的手停了下来,他听到里面有个声音在说“朴国相”这个名字。
朴辰心念一动,四下里看看。细雨蒙蒙,并不见有什么人在,朴辰离开房门,蹑手蹑脚走到窗前。
那窗台有些高。朴辰四下搜寻,见墙角堆着几块青石,便过去搬过一块来,垫在脚底下。他踩着青石,伏在窗户底下听了听,听出那是王叔的声音。
“朴国相这老匹夫,处处与本王作对,本王决不能轻饶了他”
“王爷的意思是”
“一旦攻进王宫,格杀勿论,拿老贼的头来见我!”
朴辰听得心惊肉跳。一不留神,脚底下摇晃,他的身子猛然一抖,头正巧把窗台上的一个花盆碰了一下。那花盆一晃动,在窗台边缘滑了几下,向着外面一歪,蓦地倒了下去。
朴辰惊慌失措,差点失声叫了出来。情急之下,他的身子猛地向前扑倒。那花盆落下来,重重地砸在朴辰腰上。朴辰双手撑着地,只觉腰间一阵剧痛,尖锐入骨,呲着牙,却不敢吭一声。
朴辰慢慢拧过身,伸开两手,将花盆扶了下来,轻轻放在身侧。幸亏花盆不大,也不十分沉重。饶是如此,腰还是痛得像要断了。朴辰呲牙咧嘴,不住地吸着凉气。他强忍着疼,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此时,雨下的大了起来。台阶下的地面,流着小溪一样细小的水流。朴辰四处看看,并无人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几日王府增加了戒备,守卫们都依令在院外严密守着。倘若没有王叔的旨意,这院子里倒是没人敢轻易进来。
朴辰大喘了几口气,擦擦额头的汗水和泥水,把花盆放在墙根底下,又将身子贴了上去,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屋内人声嗡嗡,时有椅凳响动。
“王爷,那朴辰如何处置?”他听到有人在说自己的名字。朴辰心里一颤,差点从窗台下跳开。
“本王让他去打探李梓熙的下落了”
“那王爷的意思是,就这么放了朴辰?”
“哪能这么便宜了他,”王叔笑了几声,随即声音变得阴冷,“这蠢材是朴国相的儿子,本王不会轻饶了他,何况他还欠着八千贯钱呢!”
“那王爷是打算”
“等他回来,知晓了李梓熙的下落,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朴辰听得背上发冷,身子僵硬,连呼吸似是也停止了。
“王爷的意思是要?”朴辰听见凳子动了一下。
“对,这事要做的干净利落,不要留一点痕迹”
“要找人好好盯着他,别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