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草包,还用得着看吗”
王叔咳嗽了几声,叫嚷声一下子停止了。
“就算不因朴国相,也不能让他活着,”王叔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他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朴辰脑子轰的一声,瞬间失去了意识。他的身子从墙上歪了下来,一下子瘫倒在泥地里。
轰隆一声,一个闷雷在院墙上滚过,大雨哗哗而至。雨声淹没了一切,也将朴辰倒地的声响吞没。
地上几块尖锐的石头刺痛了朴辰,他终于清醒过来。雨水、泥水满身都是,他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发现自己的脚步竟是半分也挪动不了。
他卧在泥地里,心里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恐慌。
斜风飘过,这一阵急雨转瞬即止。雷声过后,雨势立时变小,斜斜的雨脚丝丝缕缕般飘落下来。
“兵分两路,一到三更,把王宫前后门都围起来,一个也不能放走”屋里的人还在说着。
朴辰喘息着。良久,才觉得自己的魂魄,重又回到了身体里。他试着动了动双脚,感觉有了知觉,心里不禁一喜。
朴辰再也不敢听下去,跌跌撞撞走下台阶。回头看看屋门依旧紧闭着,并无人出来。他心中的恐慌却愈发厉害。蓦然间,不知从哪里来了气力,他脚步趔趄,逃一般地跑出了院子。
门口几株大树,立在朦胧的雨雾里。朴辰站在树下,竭力稳住心神。一阵风过,枝叶上的积雨泼一样浇在朴辰身上。
朴辰浑身一凉,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他定了定神,擦擦脸上的雨水,又理理衣衫,这才放慢了步子,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安静如前。侍卫见朴辰去而复返,有些奇怪。那名身材瘦小的侍卫瑟缩着身子,走上前来问询。另一名侍卫则斜躺在马厩里的一块门板上打盹,脸上还盖了一顶草帽。一进院门,便听到他细细的鼾声。“朴大少爷,你怎么又回来了?”那守卫问道。
“哎,还不是有件事没问清楚,王爷叫我再来问问”朴辰一边说着,暗暗攥紧了手中的匕首。
守卫晃晃脑袋,摆摆手,说道:“朴大少爷请便吧!”说罢,转身要走。
“你看,那是谁来了?”朴辰用手一指。
守卫顺着朴辰手指的方向望去,发觉空荡荡的,并无人来。正发愣间,忽觉腹下一凉,一阵剧痛。低头看去,见朴辰已将一把闪亮的匕首刺了进去。守卫张嘴欲喊,朴辰早将一团淤泥塞入他口中。那守卫一声未吭,身子一歪,倒在了朴辰怀里。
朴辰将守卫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将他拖到了马厩旁边的草堆上。马扩和萧若寒看得目瞪口呆,另一名守卫依然毫无察觉。
朴辰悄无声息走到那名守卫跟前,一手使劲按住草帽,另一只手却将匕首高高举起,猛地刺进了守卫的腹中。
守卫一声大叫,身子猛地从门板上滚了下来。他倒在泥地里,草帽落在一边,双手捂着腹部,汩汩的鲜血涌出,瞬间将身下的泥土和雨水染成一片血红。
“你,你,”守卫两眼惊愕地盯着朴辰,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朴辰一语不发,急上前,举起犹自带血的匕首,朝着守卫腹部狠劲连戳几下。那守卫呻吟了几声,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脑袋一歪,闭上了眼睛。
朴辰将匕首在脚底擦了擦,瞪着血红的眼睛,朝马扩和萧若寒走来。
萧若寒眼睛一闭:这下完了,这朴大少爷要来杀人了。
马扩头上冒出了汗。他使劲挣扎着,想要将胳膊从绳索里挣脱开来。可双臂被绑得紧紧的,哪里动的分毫。
虎落平川被犬欺。死在此人手里,实在窝囊。马扩摇摇头,叹息一声。死到临头了,马扩竟无端想起这个来。
朴辰几步走到了马扩跟前,手起刀落,马扩的绳索立时断开,散在地下。马扩尚在惊愕,朴辰已走到萧若寒身前,挥刀将她的绑绳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