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陌好险啊!这要是裴淇没看到怎么办?!”
“放心他没事。”
陌心里是确定的,裴淇不会喝那杯茶,裴家世代征战沙场,警惕心很强,若不是被激,裴淇也不会喝,更何况,军队的手势是强有力的保障。
裴淇返京还未告知圣上,便因吃了不干不净的东西回府休息半个月,这不干不净的东西,不就是那杯茶吗?又怕裴家与朝廷开战,此事他选择隐瞒。
既然重来,他苏陌便不会让那奸人得逞。
“对了,怎么刚下楼的时候没见到怡姐?”
问出后,苏陌感觉怀里的小鬼身体僵硬,下意识的闪躲,看来是有事瞒着他。
将小鬼平举起来,眉头微皱,盯着那湛蓝色的眼睛,话语冰冷,“说,什么事。”
屋内一片狼藉,墨发披散,女人忍着腹部的疼痛,艰难起身。她不能让苏陌知道自己又接客了,要不按照他的性格,怕不是会得罪更多的人。
要是当初的混混,打一顿还足以应付,可这次是官,这是动不得的。
可这个念想,当她梳洗遮盖后到一楼大堂,看到静坐在椅子上的白发青年时,全都破灭了。
青年未吭一声,走到跟前打横抱起了她,面上冰冷,动作很是轻柔。
将怀里的人放在自己的榻上,盖好棉被,转身离开。
须臾,青年端着一盆热水回来,手上握着一块毛巾,嘴唇微动,发出的声音听不出感情,“得罪。”
一股暖流顺着毛巾传到雪媚怡的腹部,不适感有所缓解。
青年未再言一句,雪媚怡也未道一句。
待水温稍凉些,青年起身出门,走之前细心地为榻上的人盖好棉被。
上楼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木门打开,来人还是青年。不过这次端的不是盛热水的盆,而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相差时间甚短,烧好的热水,煮熟的白粥。
大手扶起,在腰后放了个稍软些的枕头,让她半靠着木榻,舀一勺轻轻吹温,小心地送到雪媚怡嘴边。
眼前的青年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等的,又是何时准备的这些,雪媚怡不知,怕是在更久之前,在她想隐瞒之前或许就知道了。
最后一勺粥舀完,青年开口。
“怡姐,是谁。”
声音阴冷,让雪媚怡的心咯噔一声,对上那双紫瞳,她下意识的拉住身侧之人的衣袍,极力控制发颤的声音,“陌儿,不可以冲动。”
“姐,你不说我也知道。”苏陌起身朝门外走去。
决绝的背影,让雪媚怡心一紧。
咣当——
榻上的人跌落下来,苏陌急忙去接,还未触碰到,手便被攥住,眼里的祈求让他仿佛被电流般。
“姐这具身子已经脏了,再多一次又如何,只希望你没事就好,答应姐,不要让自己置身危险好吗?”
抖动的身子像易碎的花瓶,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碎掉。
雪媚怡捡到他的时候才八岁,苏家十二年前被抄家,体弱年纪尚小的他活了下来,这十二年来也只能在这百花楼里打杂,未踏出一步。
可近几日苏陌像变了个人,软弱怕人的性子变得大方,就连身手也变好,再加上花魁战一战成名,名声自此响彻整个天越。
她不知道苏陌经历了什么,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她的弟弟去冒险。
须臾。
“苏陌答应你,姐你先好好休息,我替你看店。”绝美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看起来很暖。
蓝色空间里,零的眼睛低垂着,如被泄了气的皮球,没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