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被他注意到了编织袋。
夏晓迪做贼心虚,觉得自己还是坦白从宽比较好:“有很多都是路演和秀场收集的奖品,纪念品什么的,厂家做活动的时候多出来的,也有我找人要的。”
傅牧心想这丫头真是不经诈,他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她却把实话全抖出来。
面上却是正经八百的老板姿态:“没事,客户没意见你怎么拿都行。都是些什么东西呢?”
夏晓迪本来以为这种贪图小便宜的行为会受处分,听傅牧这么一说,松了口气,一激动,话匣子都快收不住,着实让傅牧领教了一回愉悦版的晓迪乡音脱口秀。什么限量版随身杯啦,什么LED台灯啦,什么暖手宝啦,什么有机葵花籽油啦等等,平常送他都不要的小东西,在她这里就跟捡到宝一样,说起来眉飞色舞,快乐的气氛非常能带动听者的情绪,传染幸福感。
看来她口才不错,考虑一下派去市场营销部吧,傅牧心情轻松,开了个玩笑:“看不出来,你贪污金额不少啊。处罚你多少合适呢?五千?一万?还是开除?”
夏晓迪整个人傻掉。
傅牧看了她一眼,真真的呆若木鸡,让人忍俊不禁。
夏晓迪这才知道自己被耍,把头转回去,不说话了。接下来,任傅牧再怎么没话找话讲,她也不说话了。
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严肃呆板,一点玩笑也经不起,傅牧心想。
快到学校附近的时候,夏晓迪的裤子口袋里传出一阵嗡嗡的震动声响,傅牧见她费劲的从裤子口袋里,扒拉出一个卡通的牛津布袋,菜市场大妈装零钱的那种。响声还在继续,她有点急的拉开拉链,掏出一只肥厚的手机包,接着再拉开手机包的拉链,终于,拽出一只手机。
这只几毫米厚的手机,不仅贴了膜,套了软壳,还裹了一层皮套。
傅牧感慨,这明白的,知道它是一部手机,不明情况的,还不得当她是运毒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都过了一个月,手机还是跟买来一样的新。
珍惜成这样?傅牧心里有种很奇妙的虚荣感,等她接完电话,才问:“手机好用吗?”
她终于理他了,哪怕一个字也是好的,“嗯。”
“怎么包的跟砖一样?”
小姑娘说:“人多,怕偷,工地上,怕摔,雨雪天开工,怕受潮。”
简简单单几个词,听得出吃了不少苦。
到了学校,傅牧把车停在校门口,夏晓迪道了谢,下车,取东西,却楞在车门外。
傅牧转身顺着她的视线往后车座上一看——颇具抽象派大师风范的大尺寸油画,亮相后座垫。
“老婆,什么东西这么香?老公,当然是媳妇乐牌有机葵花籽油呀!”
傅牧大概下次再也不会顺这么远的路送她了吧?夏晓迪望着扬长而去的“香车”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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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晓迪拖着编织袋朝宿舍走去。真是可惜了一桶油,本来还准备带回老家的。油壶虽然整理出来被傅牧扔掉了,但还是有一点油,顺着编织袋角往下滴。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来,把袋子放在地上,打开,东翻西找。
“还好,没有弄脏。”她松了口气。
是一管包装精美的口红。CD?值不值钱?她对品牌并不了解。但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管口红,她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因为那个人对她说,你可以不化妆,但必须要拥有一管自己的口红。
那个人不是藤堂静,他是王亿,她在实习时认识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