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默着不说话。同赵廷兰吃酒固然是七娘的不是,可弄丢七娘的错,多在五郎和王绍玉身上。
五郎心中自是不好受,他忽深作一揖,道:
“五哥对不住你!”
七娘一时慌神,本以为要遭受训斥,却不想五郎来了这一出。她慌手慌脚忙将他扶起:
“五哥这是做什么?蓼蓼做错事,累及五哥和三郎担待。婆婆、父母那里,可有为难?”
五郎摇摇头:
“昨夜都慌了,只避着周嬷嬷,将你直送进屋子,同母亲说是你玩累了先歇下。且那时家中人多,都不大顾得上你我。”
七娘点点头,放下半颗心来。
“说来,你是如何遇着赵廷兰那登徒子的?”
见五郎恨恨,七娘也是一愣,便将昨夜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哼!”五郎冷哼,“日后见他一次打一次!”
“五哥!便罢了吧!”
七娘羞愧难当,心想自己当日做小郎君打扮,也难怪人家劝酒。
况且赵廷兰不过是看着浪荡些,却并未对自己不尊重,想来也不是那等奸邪之徒。
再者,此事若真闹起来,哪家占理还不定呢!鲁国公府虽不足为惧,到底伤的是自家体面。
五郎看了看七娘,只一脸不甘。事关七娘名节,他如今也只得吃下这一记闷亏,可这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小娘子,”忽听得帘外琳琅唤道,“五郎屋里的顺子来请,说是五郎有客来。”
“五哥有事?”
“你好生歇息,昨夜已叫阿珠她们焚了重香,酒气早没了。过会子上母亲那里用饭,可别叫瞧出端倪来。”五郎嘱咐道。
“知道了,五哥快去吧。”
五郎一出七娘的院子,便见顺子侯在门外。五郎一拍顺子脑袋,只道:
“狗才,甚么客人?装神弄鬼!”
顺子见五郎气闷不快,也不耽搁,道:
“是王家三郎,说是别叫七娘子知晓。”
“这会子又躲着七娘了!”五郎自语道,便见王绍玉去了。
王绍玉自昨夜回府,心中一直不安。想来也是自己未看顾好七娘,那时若跟紧些,哪里还容得赵廷兰来?
他思前想后,挨了半日,只觉没脸见七娘,又担心得紧,这才上五郎这里打听。
才见着五郎,他便趋步上前:
“七娘如何了?可是吓坏了?酒可醒了?”
“你闭嘴!”五郎心中本就不顺,被王绍玉一连串地问,更是心烦,理也不理他,便直往屋里走。
“谢润你站住!”绍玉也喝一声,“不就是忧心谣言么?昨夜临走,我已托卞大娘子拿些银钱封了在场人之口,只当两家小郎君闹事,也没人乐意传什么!”
五郎猛地回头:
“当真?”
“赵廷兰那孙子被你打了,自不会到处宣扬。我只是怕七娘她……”
“七娘自知做过了,如今也后怕,你得空去看看她吧。”五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