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怔怔望着郓王,一时不知所措,又有些心虚。
只是,他如何知晓她的诨名?
朱二表姐!
定是她说的!七娘一脸恨恨,本想着同她一道来藏书楼,哄她开心。早知如此,便背着她自己来了!
七娘又抬眼看了看郓王,他似乎并未生气,依旧是满脸的和善。
见她畏惧模样,郓王更柔声了些:
“不怪‘冯婴’,是本王硬问的。你也不必怕,这没什么。”
这没什么?
七娘与陈酿对视一眼。女扮男装混进藏书楼,还被逮个正着,这叫没什么?
郓王笑了笑:
“本王初时还想,如何让你们登楼阅书?太学生们往来不绝,小娘子总是不方便。待人散去,书楼却又落锁了。若要重开,很是费事。”
七娘与陈酿皆狐疑地望向他,他究竟想说什么?
郓王又道:
“倒是你这个法子好!本王若再不安排你们登楼,凤娘,不!冯婴,怕是又不知怎么骂本王了。”
说罢,他递上一方木牌,其上刻着“祁莨”二字,还有太学的官印。
短短两个时辰间,他是如何做到?太学办事,也太快了些!七娘直觉得难以置信。
自然,上传下达,郓王殿下的吩咐,谁人又敢不用心呢!
七娘颤抖地伸出双手,又骤然停在半空。
接,还是不接?
她转头看着陈酿,他虽一直蹙眉,却还是点了点头。
七娘战战兢兢接过,又翻来覆去地看。此时,木牌真真切切握在手上,她却还有些不敢相信。
郓王今日着了件葱白云锦袍,玉冠博带,还如往日一般风雅温润。
他转头看向陈酿,带着审视的意味。
只听他问:
“你便是她的举子先生?”
谢家七娘有个举子先生,汴京城内何人不知?
陈酿拱手作揖,保持着应有的礼数:
“学生陈酿,见过郓王。”
“唔。”郓王点了点头,又摆手示意免礼。
这个先生,衣饰单调,却将发髻梳得极规整。在他这个郓王殿下面前,却也是身姿挺拔,不卑不亢,断无丝毫惶恐畏惧。
难怪教得谢七娘子这等胆大,又这等惹人喜欢!
“陈先生,”郓王道,“上回学上,本王见识过先生的风采。”
这便是说孙夫子课上,陈酿挺身而出,替七娘解围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