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七娘唤,却是魏林先瞧见了她。
他揉了揉眼,一时有些难以置信。方才还说遍插茱萸少一人,这会子,这一人倒蓦然立在眼前,总是太巧了些。
魏林又定睛看了看,方挥手高声道:
“祁莨兄弟!”
闻着他唤,七娘笑了起来,许久不见这些同窗,却也并不生分,反多了些久别重逢的亲热。
七娘亦挥手道:
“魏大哥,别来无恙啊!”
正说着,她便与绍玉迎上前去。
陈酿闻声,背脊僵了僵。他缓缓回身,只见七娘一身圆领秋袍,翠羽斗篷半披,一方襦巾戴在头顶。
远远瞧去,倒也很有太学生的样子。
七娘见着他,心下跳得很快。
她强定着面色,行一揖礼,方道:
“陈兄,许久不见。”
陈酿上下打量她一番,蹙眉道:
“这般出门,家里可知么?”
这算是什么话?魏林只奇怪地看向陈酿。
七娘轻咬着唇,低头指向绍玉道:
“知道的,三郎作保。”
绍玉只撇了撇嘴。
陈酿看了眼不远处的丫头仆从,遂也放下心来。他们在此处站着过话,同行的太学生亦看过来。
有认得七娘的,只凑上前道:
“是小祁莨啊!自太学一别,一向可好?”
七娘也不拘束,一如在太学一般,只笑道:
“多谢你记挂。本想着回太学,实在是家中走不开。兄弟们可都还好?”
同行的几位太学生皆为重逢高兴,尽争相道:
“都好,都好!”
魏林亦笑道:
“就是夫子们的功课,越发为难人。祁莨你是没在,……”
还不待他说完,又有人道:
“魏兄又胡说了!祁莨你知道的,分明是他自己无心功课,还怨旁人!”
魏林有些讪讪。
一时,众人皆前仰后合,笑在一处。
七娘望向他们,深深笑起来。这些同窗,一个一个,还是那般可亲。这会子,倒与在太学无异。
“都这般站着作甚?”有人提议,“好不容易故友重逢,总该对酒当歌,把酒言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