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亦附和:
“正是正是!咱们今日好好迎一迎祁兄弟!”
七娘许久不曾这般开心,直直点头应声。
绍玉见此境况,只低声道:
“七娘,来此之前,可未说要饮酒啊!”
他还清晰记得上元那一日,实在是被七娘的醉态吓怕了。
七娘却道:
“登高饮酒,本是古人乐事。三郎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绍玉一脸无奈像,又抬手拭去额间冷汗。她若能有分寸,又岂来今日之事?
不知何时,陈酿已步至七娘身旁。只见他微蹙着眉,低头望着她。
七娘只觉有人注视,缓缓抬眼看去,却是一愣。
陈酿又看向前方,不经意地避开七娘的目光。他只板着一张脸,故作淡然。
一时,众人齐齐席地而坐。有人拿出腰间美酒,还有人拿出随身备着的杯盏,皆铺陈开来。
魏林忽举起盏儿,已斟得九成满。
只见他豪气笑道:
“今日故友重聚,是难得的缘分。咱们一齐举杯,先敬祁莨一盏如何?”
在座之人,哪个不是爱笑爱闹的,皆齐齐应声,又忙举起杯来。
见这架势,同窗们如此抬举,七娘是不得不饮了。
她倒也不推辞,拱手道谢,全然将自己当做了一位小郎君。
七娘正欲端起酒盏,却见陈酿另递了一盏过来。盏儿虽是一般大,其间清酒,却只得一半不到。
七娘一时愣神地望着陈酿。
他只轻声道:
“算是我敬你的。”
七娘微启双唇,耳根子羞得绯红。愣了半刻,她急忙一把接过,只将盏儿紧紧拽在手中。
她默了半晌,在众人不及反应之时,一饮而尽。
罢了,只举杯向陈酿道:
“还要!”
太学生们皆面面相觑。从前只道祁莨娘里娘气的,还从未见过他如此豪爽的模样。
有人遂起哄道:
“祁兄弟好酒量!快!陈兄替他再斟上!”
此话既出,众人亦跟着闹起来。
陈酿蹙了蹙眉,大半年不见,蓼蓼怎还是如此莽撞?
他无法,只得端起自己斟满的酒盏,微笑道:
“祁莨不胜酒力,你们又不是不知,何苦为难?只是大家盛情难却,我也不便扫兴。这一盏,我替他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