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鸾宗姬附和笑笑,又道:
“娘子们回门,总是要带着夫君的。只是,咱们说说笑笑,把郎君们晾在一处也总不大好。”
说来,谢府的女婿也只王绍言与薛仁二位。寻常家中聚会,总是不大热闹。
“前日父亲赋闲,赵小郎君常来走动。我想着,是否该将他也邀来?”仪鸾宗姬接着道,“早晚,也是一家人的。”
当日谢诜奉旨赋闲,寻常来往的人家多是避而远之,偏偏赵廷兰毫不避忌。
虽算不上雪中送炭,到底也颇是有心的。
而仪鸾宗姬唤了陈姨娘来问,不过是为了问谢诜的意思。
陈姨娘自是懂得,遂道:
“老爷也说,赵小郎君看着虽不着调,没想到还是个孝顺的。还说,回头要替他谋份差事,也省得日日游手好闲!”
谢诜这般态度,看来,赵廷兰是不得不请了。
仪鸾宗姬了然地点点头,又道:
“不如,将陈先生也邀来?左右更热闹些。自他不做七妹妹的先生,倒不曾往府里来。”
陈姨娘一愣,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她虽乐意,心下却有些隐隐的担忧。
虽说谢诜对陈酿颇是看重,可朱夫人到底不喜陈酿。陈姨娘生于后宅,仰仗的是朱夫人垂怜,又如何敢不谨慎呢?
只是,一想到赵廷兰亦在受邀之列,若无陈酿,总觉得不是滋味。
“宗姬,”陈姨娘试探着,“这怕是有些不妥。酿儿他,到底算不得家里人。”
仪鸾宗姬看了看她,忽而笑了起来。
她道:
“这便是姨娘见外了。且不说,陈先生与姨娘有层亲戚关系,他还教过七妹妹一年呢!又与咱们府上的小郎君同吃同住的,如何算不得家里人呢?”
陈姨娘默然不语。
仪鸾宗姬顿了顿,又道:
“最要紧的,是父亲看重。父亲看重之人,自然是家里人。”
陈姨娘双手紧握丝帕,难以决断。
邀陈酿来,自然讨得谢诜高兴。可朱夫人那处,又如何交代呢?
为着陈酿与七娘的事,朱夫人待陈姨娘也不如往常信任了。眼下才好些,却又要平白生些芥蒂么?
她微蹙眉头,余光扫着仪鸾宗姬。
不对!
她身为姑母,自是想邀陈酿的,可仪鸾宗姬为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