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块儿,”梁星鸣不像谈双旺,陈清霁之前没跟他说,是觉得没必要刻意提一句,眼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这会儿贺徜已经开到公交站,没什么时间细说,他边起身,边丢下句,“到了和你说。”
梁星鸣:“……”
你能不能现在就说说,梁逢雨为什么会在你身边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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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的关系,是真的很扑朔迷离。
梁星鸣在网吧里转着,搜寻张波的身影,脑袋里想的内容跟此刻却完全不沾边,全是梁逢雨和陈清霁。
在他印象里,这俩人重逢以后也没什么交集,怎么就突然搅一块儿去了?
另一边。
极光网吧门口。傍晚温度依然很高,夕阳像一颗咸蛋黄,光晕穿透香樟的枝叶,热情地扑在每个行人身上。
进去之前,梁逢雨忽然想起一茬,“张波的照片要给你看看吗?”
“不用,”陈清霁已经撩开门口的塑料隔热帘,“以前一起比过赛。”
门边放着台立式空调,16度制冷,进门的瞬间,强劲的风迎面扑来。网吧里人头济济,汗味、泡面味、厕所味、劣质香烟味在冷气里缓慢酝酿,终于成了一块闷重的裹脚布。臭得令人窒息。
“那个叫张波的,”梁逢雨捏着鼻子,视线边在座椅后逡巡,边感叹,“得有多讨厌训练。”
“嗯?”
“宁愿呆在厕所,也不去学校。”她皱皱眉,是真情实感地快吐了。
这网吧确实味儿大,不过陈清霁没她反应这么严重,可能以前训练的时候,周围人也香不到哪儿去,迈开长腿往前走,“你要不出去等?”
“那还是在这儿吧,外头热死了。”她抬手扇扇风,目光忽然一凝,悄声指了指。
大概十多米开外,张波翘着个二郎腿,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里头打游戏,他桌子上
摆了瓶营养快线,五指乱飞地操作键盘,看起来那叫一个聚精会神。
他身旁座位,有人要出去,移了下椅子,网吧椅子高高大大,且卡得很死,张波一局结束,也跟着站起来挪了下,顺便伸了个懒腰。
坏就坏在这个懒腰,张波视线也跟着偏开,以至于陈清霁还没走到,就被人看见了。张波一脸意外,手里拿起营养快线要喝不喝的,显然是把他认出来了。
“陈清霁?”
“巧啊,你也爱来这儿?”陈清霁不慌不忙地点了个头,懒散地走过去。
他本来想的也就这样,不打草惊蛇地把人给控制住,没料张波不知受了哪方神仙的启示,视线往他身后定了下,半句废话不说,只“草!”了声,转身拔腿就跑。
陈清霁反射神经也是无比惊人,几乎在他动腿的瞬间,就立即追了上去。
网吧路很窄,时不时有人起身倒个水、上个厕所什么的,障碍重重。有个大汉端着泡面准备回座位,谁料迎面接二连三冲过来两个男生,看速度是绝对刹不住车了,他眼一闭,企图以一身横肉抵抗冲击,甚至做好了开水洒一身的准备。
结果两人一前一后,几乎无缝衔接,“唰”一下绕开他,跟阵风似的,转眼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草了,”大汉叼着塑料叉,一脸懵逼,转头问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小年轻,“今年奥运在这个网吧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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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网吧没多远,陈清霁就把人追上了。
“我、去,”张波瞪着个眼睛,显然对于自己能这么快被追上这个事十分难以置信,目光直直往下看,“什么情况,你脚没伤?”
“谁说我脚伤了?”陈清霁放开他。
“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反正大家都这么说啊,故事版本还挺多的,被电瓶车撞了,从楼上摔下来了,被体校的流氓打了各种……”张波拎着领子散热,非常想不通地看着他,“那不然你干嘛退队?脑子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