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手,又不是丧偶、守活寡,还不兴重新找对象?
杨宪达一愣,心里那股自以为是的傲慢又涌上心头:一只破鞋还想找对象呢,蒋唯再找,也是第三个男的了吧?和任敏一样,都是找了一个又一个。这些女的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勤,真贱。
不过杨宪达的嘴上,却是尴尬一笑,委婉地说:“哦,既然你妈现在不是单身,想必过得还挺好。你突然来找我,是碰上什么难处了吗?”
蒋捷讥讽他:“你怎么把你自己想的那么神呢?你又不是救世主,我来找你,显得你多大本事似的,还想为我解难啊?”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养儿子和养女儿太不一样了,女儿从不和他这么呛声说话。不过杨宪达总算也体会了一回别人家的父子关系恶劣,心里老怀宽慰:人呐,拥有了得不到的,连痛苦,都是甘之如饴。
眼下他就可愿意哄着蒋捷了,面上眼睛都是眯眯笑,对蒋捷说:“你这孩子,我知道你这些年怨我,所以对我语气冲了些。今天太晚了,你大老远来找我,肯定累了。天大的事,我们明天白天再说。”
他想起来刚刚下楼的时候,蒋捷正在吃面条,问道:“面有吃饱吗?没吃饱,我再给你煎块冰箱里的牛排,上周末我刚在进口超市买的原切。”
佳茵最爱吃他煎的黄油牛排,还爱吃他包的小笼包,杨宪达决定让蒋捷也尝一尝这久违的父爱。兴许蒋捷吃了他做的东西,蒋捷就心甘情愿地认下他这个爸爸呢?
蒋捷讽刺他:“这个家你能做主吗?我在附近订了酒店,不需要住在你家。”
杨宪达愣了一下。这句话刺激到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他的家,凭什么他不能做主?
他杨宪达在任家熬了这么多年,把任敏的爷爷熬死了,把老丈人熬退休了。现在又从天一个而降儿子,一切都安排的刚刚好,是上天对他杨宪达的眷顾。任敏老了,纵使保养的不错,比同龄人年轻,但离了他杨宪达,她就是残花败柳,没人会要她。
这个家,他必须做主,也做的了主。
任敏接不接受都好,他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这么多年他都没计较一句她当年跟两个杂种处过对象,说句难听的,杨宪达甚至怀疑任敏当初和自己新婚头两年一直怀不上,就是因为当初和别人处对象的时候,打过胎,她的子宫里死过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在外有蒋捷算什么,和任敏刚好扯平。
杨宪达开了车,把蒋捷送到他订的酒店门口,一看是京大宾馆,立刻给宾馆的经理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把蒋捷订的房间升级成豪华套房。
杨宪达抢着要付酒店的住宿钱,让前台直接把蒋捷的账挂到他的个人卡上,还让酒店明早直接把早餐送到蒋捷的房间,不用蒋捷亲自下来去西餐厅吃自助。
蒋捷一点不跟他客气,让他出血,不挺好吗。
等上楼回到房间,蒋捷打开双肩包,拿出里面的手提电脑,通上网线,打开MSN。
上面有几条蒋唯发来的讯息——
【到了吗?还顺利吗?】
【香港这边的律师,已经差不多走完起诉前最后的流程了。】
【北京今天天气不好,我担心你的航班,到了酒店给我打个报平安电话。】
蒋唯的MSN不在线,蒋捷就用酒店房间里的电话,拨通了蒋唯香港的座机电话。反正账是挂在杨宪达账上的,管他长途电话讲多久呢,他一点不心疼。
电话没多久就拨通了,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大陆的来电显示,是蒋捷吗?”
蒋捷:“姑姑,是我,我到京大宾馆了。”
蒋唯如释重负:“我看北京今天有暴雪,担心你的航班会不顺利。原本是下午四点多到北京,误点到这么晚呢?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
蒋捷笑了声:“我改变了计划,提前上杨宪达家里了。原定明天上门找他,但我下了飞机就想,就今晚吧,今晚的天气这么恶劣,杨宪达和他老婆肯定在家。择日不如撞日,我上门的时候,刚好先碰上了杨宪达的老婆。”
蒋唯有点揪心地说:“她没为难你吧?我们的本意不是要为难她,希望她也不要为难你。”
蒋捷:“我去杨宪达家里探了探口风,观察下来,任敏应该不是那种蛮缠不清的人。她家保姆说她平时为人不错,还经常接济她手底下的学生。她没有为难我,就是杨宪达的反应,我有点被他弄得热乎过头。他这人真的没法儿形容,坏事做尽,但看样子对他女儿还是挺好的。”
蒋唯迟疑地点点头,“任敏没为难你就好。虎毒不食子,杨宪达如果连自己的亲生子都不疼的话,那他这人就是彻头彻尾的畜生。”
蒋捷想起来自己出发前,没亲眼见证到的一件事情,好奇地问:“我姑父呢?他理头发、剃胡须了吗?你说他年轻的时候特别帅,可是我见他第一眼吓得够呛,还以为穿越时空了。这年头谁大男人留那么长的头发、那么长的胡须啊?”
言下之意:怀疑蒋唯的眼睛,戴了某种年轻时候的滤镜,许瑞可一点不像她口中说的那么帅。
蒋唯娇嗔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贫呢?不许胡乱议论长辈。”
蒋捷怪叫起来,打趣她:“铁树开花就是不一样啊!您这是老房子着火啊?四十多岁谈起恋爱,真是一点不输我们年轻人,居然还这么护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