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忍心再骗一个将死之人?
王海眼底光泽一亮,大手动了动,唇间微颤,“大人?”
年画点了点头。
王海激动的闪了闪眸子,“大人……老海无用,老海有负大人所托。”
“海叔,别说了,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年画声音微咽,眸中闪了冰莹亮光。
如柳飘飘所说,都她害的。
“大人无需自责,老海……无怨。”王海低声道:“笑笑托了一封信笺给老海,还有……白奶奶,老海负了他所托,信没有了,老人家也死了……老海无用。”
年画痛苦的微闭目,“我知道,笑笑……我见过他了,他……也被人杀了,我救不了他……海叔,是我没用,我护不了你们的周全,都怪我!”
笑笑若有信让老海交给她,那必然是他对她所说之事,笑笑,心思还真是挺周密的,弄成这般境地,一切都怪她啊。
“不,大人,怪老海大意了,笑笑那夜……来寻我,我只当是他真与人打架生事,断……没想是这样。”王海重重的喘了气,吃力道:“大人,老海知道命不久矣,你听我说……我虽不知大人为何这般,但我知大人非一般人,早前大人所提……崔力……”
年画心头一震,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年画心头一震,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俯身耳朵伏到他嘴边。
王海唇边逸了苦笑,用极轻的声音道:“当年我与崔力甚是投缘,他……一时糊涂……受人指使……二十年前……贤妃生下双生儿女……稳婆将男婴交给崔力……按照约定应交到皇后那儿,他终心不忍,将男婴偷偷送出宫,托与……当时的御史中丞殷烨烽,没多久崔力便死……我深知这其中要害,所幸我与崔力平时来往并不密切……才算是保住一命,此事非同小可……大人,一切当心!”
年画心潮起伏,拧紧了眉,挥手让那大夫退下,待那大夫离开,才轻声问:“竟是这样?是何人指使的?那为何女婴死了?男婴的下落呢?殷烨烽是因此事而死?”
王海抿了抿唇,稍喘一口气道:“何人指使?大人想来猜得到,中宫……那女婴为何而死,我便不得而知,想来是她们的诡计吧……男婴的下落,只有殷烨烽知道……他在是几年后才死……想来是瞒住了一时,可是,终还是逃不掉……唉!”
原来是这样,爹爹是因为这样而被杀,根本就不是病死!
年画纤手微颤,心底的狂浪不止,一浪一浪狂掀,早已蓄满眼眶的泪扑簌而下,似那断线的珠子。
“大人?”
年画微闭目,“他是我爹。”
王海眸光一亮,“原来是这样……是这样。”
“海叔,对你下手之人,你可认得出?”
“玄……甲……十八。”
年画一惊,感到他的大手一松,抬眸看去,他已缓缓的闭上眼。
海叔……殷颜对不起你……
年画紧紧的闭了目,双手紧握,不让那泪再滑落。
她知道,眼泪对她没有任何帮助,如今,已不是查明爹爹之死那么简单了,她,已漩入那深不知底的惊骇浪涛中,一不小心,将是万劫不复。
“大人!”
秦江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大人,原来你来了这儿,害我一顿好找。”
清清朗朗的声音,如雨后山林般清新,年画深深吸气,用力眨了眨眸子,将那苦泪抑回腹中。
“王大人死了,他一家六口全死了,秦中候,可以陪我走一趟吗?”她清冷道。
再往后的日子,她不能不带随从了,秦江槐,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