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了清嗓子,将之前城内闹僵尸,二子中了阴尸虫以及在地下发现了一座规模巨大几乎直达幽冥的地宫当中的事情半遮半掩的跟老乞丐说了出来,重点讲述了我们在之前那间有着金凤游仙图的石室当中所见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番,就见这老乞丐的眉头顿时皱起,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就连递到身前的肘子也都不抓了,就这么闭着眼睛皱眉,似乎极为的困惑。
“癫蛊……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癫蛊的蛊苗留存下来?”老乞丐皱着眉头下意识的念叨着。
我听他似乎话里有话,连忙出声询问:“老先生,您对着癫蛊知道什么吗?”
老乞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告诉你也不妨事,这蛊术其实在大几十年之前前就已经被人毁灭,就连能使用此等蛊术的蛊师也被下令秘密处死,并且有道门从中协助,铲除邪祟,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世上的蛊师十不存一,传承断绝。
就算还有个大猫小猫两三只的,也都被迫遁入湘西十万大山当中,借助山势勉强苟延残喘而已,一些高深的蛊术已然失传,这癫蛊便是其中失传的一种,就算当世还有人能够有能力施加癫蛊,也没有能够用来下蛊的蛊苗。
我本以为你们身上所缠绕的孽力是跟什么修仙了的畜生有了什么冤仇所致,却没想到是这癫蛊所遗留之物,倒是走了眼。”
老乞丐说着,伸手抓向一边的肘子,顺着骨头从上面撕下来一条炖的软烂的皮,用手吊着塞进自己的嘴里,随即伸手招了招让徐卿给他倒酒。
我略微皱了皱眉,这灭蛊一事就连徐卿都未曾查明,如果不是老乞丐故意说谎的话,恐怕当时所做所为全都是极为隐秘,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余根本无从得知,这老乞丐既然知道这样的事,年轻时必然参与其中!
想到这里,我连忙对着老乞丐问道:“既然老先生您见多识广,还请老先生告知,被这癫蛊遗留下来的印记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怎么才能将之祛除干净?”
老乞丐点了点头,用酒将自己嘴里的食物残渣尽数灌入之后,砸吧了一下嘴巴随即说道:“既然吃了你们的东西,老叫花子自然不会放着你们不管,你们知道这蛊苗都是怎么培育出来的吗?”
我们被他突然间的反问弄得一愣,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我和徐卿都不会巫蛊之术,并且蛊师这行子收徒下蛊更是隐秘非常,所有蛊术的制作、下蛊乃至解蛊都是口耳相传不曾落纸的内容,我们自然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儿。
“这蛊苗的培育除了有传承的蛊师能够通过这种技法培育出来之外,还有一种便是通过蛊虫分娩,所谓的分娩只是描述类似的行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分娩产子,而是利用蛊虫做蛊施加于人,凡是中蛊的活人身上都会留存有这蛊虫的印记,这些印记日夜吸取活人生气,并不断转化,如果等到印记结茧之后,中蛊之人还未曾死去,那结茧的印记便会在三天之后破开,从中孕育出一条新的蛊虫出来,如此这般便被称为蛊虫分娩。
你们既然都中了蛊,身上自然会出现它所留下的印记,现在你们仔细看你们的身上,或许已经可以看见那蛊虫的印记了。”
老乞丐说完,用油渍麻花的手在自己破烂的衣服下摆处擦了擦,随即对着我的脖子就伸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下意识的向后一躲,随后瞬间反应了过来,对着老乞丐略微笑了笑,主动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转过身子将后背对准老乞丐。
“就是这个了,看这个样子再过几天,这印记就会蜕变成虫。”老乞丐伸手点在我后背上的那块白蚕吐丝的印记,随即说道。
在这老乞丐的指尖按压之下,原本我并未有什么感觉的后背此刻竟有一种仿佛被针扎一般的痛苦,这剧痛突如其来的出现,竟使我有些难以自制,嘴巴一咧险些就要痛呼出声。
老乞丐显然是发现了我的异状,哼了一声便将手指放下,从一边的盘子里抓起一条肉塞进自己的嘴里,用力的吧唧了两下嘴巴。
“不敢瞒老先生,当日进入地宫当中的除了我两之外,还有其余两人,身上全都出现了这种癫蛊的印记,若是您见死不救,到时必然会有四条癫蛊蛊苗从中诞生,到那时除了我们四人之外,必然会有他人牵连在内,还望老先生出手相助,帮我等将这癫蛊的印记祛除干净。”徐卿说着随即站起身子,双手抱拳对着这老乞丐躬身施礼。
我和二子见状,连忙站在徐卿的身边对着老乞丐同样施礼道:“还请老先生相助。”
这老乞丐似乎仍是有些犹豫,双眼愣愣的看着地上摆着的饭菜,半天都没有说话,而我们几人也不敢就这么直起身来,弯腰拱手,一时间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半晌之后,就听见老乞丐用力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在这盘子边缘敲了敲,“这件事老叫花子应下了,只不过我虽说是知道这蛊虫分娩的奇事,但却从来没有真正动手将其祛除过,或有危险隐匿其中也未可知,老叫花子我既然吃了你们的东西,自然也要办的完全。
我这里有一个方子,每天早上喝上一副,能够阻止你们体内的印记继续生长,等我找人确定好了解决办法之后,我会去找你们的。”老乞丐说着,随即伸手将一边的筷子抓起,借着灶王庙地上布满的尘土,用筷子在这地上将药方写了下来。
等到最后一个字写完之后,老乞丐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把将这筷子扔开,站起身子哼唱着怪异的小调儿,转身就向着灶王庙外走去。
这老乞丐的速度奇快,等我们弯腰道谢再抬起头来之时,灶王庙外面的小道上已然是没有了这老乞丐的踪影,我和徐卿对视了一眼,随即蹲在地上,从怀里掏出备用的纸笔,将这地上的药方誊写了下来。